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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晌,復又放在鼻尖輕嗅,然後起身,轉頭四下搜尋著。
蕭諾一直呆在她旁邊,她蹲下去,他便也蹲著,她站起,他也跟著站起,她扭頭,他便也跟著扭頭……來回扭了幾次,終於忍不住了,摸著脖子道:“姐姐,你找什麼呀?”
“碗,或者碟子,能盛東西便成。”
蕭諾“哦”了一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拿過茶几上的那個玉製的茶杯,剛欲遞過去,忽又把手縮了回來,小心翼翼的看著蕭左道:“爹,這個……不算證物吧?可以用嗎?”
“這你得問你風姐姐了。”蕭左說著抬眼朝風晨曦笑了笑。
風晨曦心中一動,似乎感覺到有春風輕拂過她的面頰……定定神,回了個笑容給他道:“茶已驗過,倒不需要再留著,只是,可惜了這個玉杯……”
說著,接過茶杯,潑出裡面殘留的茶水,又以絲巾拭淨了內壁,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瓶,擰開瓶蓋往裡面倒了一些透明的液體,再捻起一小撮香灰,灑了進去。
只見茶杯裡那些原本是透明的液體,轉瞬變成一種奇異的綠色。
風晨曦驟然攏起眉頭,似有點意外,又似有點震驚,快步走到陸雙的屍體前,蹲了下去,咬牙道:“我並非對逝者不敬,為還你公道不得以為之,你在天之靈莫怪。”
蕭諾當然也跟著蹲了下去,好奇道:“姐姐,你要做什麼?為什麼叫陸大哥不要怪你?”
“驗屍。”風晨曦說,“唰”的一聲自靴筒內抽出把雪亮的匕首來。
“驗……屍?”蕭諾的聲音顫抖著,扭曲成奇怪的尾音。
風晨曦瞥了他一眼道:“不是仵作那種,只是放點血檢查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蕭諾如釋重負,又問:“是像檢查那些香灰一樣麼?”
“嗯。”風晨曦伸出手,“茶杯蓋拿來。”
蕭諾遞上杯蓋,風晨曦便又像方才那樣倒了點透明液體在蓋中,然後割破陸雙的手指。
事實再一次證明她先前的推斷是正確的,陸雙的確至少在半個時辰以前就已死亡。
因為,儘管她割破了他的手指,血液卻並未流出。
風晨曦捏住創口,微一用力,擠出一串血進杯蓋,奇異的是,透明液體卻並未變成紅色,而是變成了……
“是綠色!”蕭諾驚叫起來,“和剛才一樣,變成綠色的了!”
風晨曦緩緩站起來,長長吐出一口氣,看著蕭左微微一笑,道:“幸不辱命。”
蕭左臉上卻未露喜色,沉聲道:“究竟是什麼?”
“是雷菌。”風晨曦解釋,“這種毒素的毒性極其猛烈,然而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雷電,故而得名。”
財伯道:“所以我進來時並未中毒,是不是?”
“不錯。”風晨曦頷首道,“財伯進此屋時,陸雙最少已死半個時辰,空氣裡的毒性早已散盡,自然無事。”
宮翡翠抿唇道:“既已知陸雙為何種毒所害,再查兇手便好辦了……風姑娘,以你對此毒的瞭解,定然知曉它的提煉方法及最常被何方人所用吧?”
提煉一種毒素,必須透過某種的方法,那就一定會用某些特殊的裝置和器具;武林中用毒之人眾多,但門派各不相同——如果此兩點能夠得到確定,兇手之大致輪廓也就浮出水面了。
“雷菌是不需要提煉的。”風晨曦道,“它是一種天然生成的毒素,附著於一種蘑菇的根部,只消切下些許,無論如何使用都能致人於死命……至於最常為何人所用,據我所知,目前江湖中尚無人慣使此毒,因為……”
她頓了頓,目光輕掃過蕭陌,道:“因為這種毒蘑本身產量極少,分佈地域也極小,而且極難採得,‘毒郎君’為它曾遍尋十年,也未能有所獲。”
宮翡翠皺起眉頭:“那麼,它的產地在何處?”
風晨曦沉默下來,半晌,緩緩抬起眼睛,緩緩看向一個人,緩緩的說了一句話。
“在長白山,”她說,“只在長白山。”
她看的那個人,並非蕭陌,而是——蕭漸。
柳暗花不明
“長白山?”蕭諾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迷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蕭漸,喃喃道,“那不是二哥今年的避暑之處嗎?”
同時,在場眾人也齊齊把目光轉向蕭漸,震驚不信皆而有之。而蕭漸的表情卻又冷漠又倨傲,毫無為自己辯解之意。他縱然是不屑向他人辯解,但他那位一心保護弟弟的大哥卻沉不氣了,首先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