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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間自治的力量。
美國居委會管得挺多,不僅管,還誨人不倦、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地管。居委會管理員們認真負責的架式,一點不遜色於中國街道居委會的老大媽們,同樣的嘮嘮叨叨、羅羅索索,同樣的不達目誓不罷休。
有些人以為到了美國,一切都自由了,其實這個概念很片面、很抽象。
美國是一個法制健全,執法嚴格的國家,在這個國家裡,一切個人的行動自由都受法律的約束,因此,所謂美國式的自由,也只是法律範圍內允許的,有條件的、有限制的自由。認真地講,在美國生活其實很不自由,就某些具體事情而言,在美國的自由範圍和程度還真趕不上在中國。
在中國你建個住房,買個公寓,只要是你私人財產,偷樑換柱也行,窗戶改門也好,是你的自由。通個管子,砸個水道不說,搭個廚房,修個圍牆也悉聽尊便,只要房子不倒,沒砸死人,沒人管你,或者沒人管得了你,雖然有那麼多法律條款,但是大家都怕麻煩,管理部門的人也落得個清閒,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美國不行!在美國即使是私人產業,任何相關的修建改動,如果僅僅是刷個油漆,換個廚房檯面,改個廁所馬桶這樣的事情,是無需經過審批的,但是假如你想把車庫改成房間,或者你想改革下水道設計,再不就是在院子裡加蓋一個庫房,修個涼亭,這樣的工程就需要審批了。一般說來,房屋改建要經過政府房屋管理部門審批,而房屋外部的所有設施和款式的變更,則要透過社群管理委員──也就是美國居委會的批准。
我在搬進屬於自己的房產以後,計劃在院子裡修一個木製涼亭,在檢視了房屋業主手冊之後,我們給美國居委會打了一個申請報告。
申請修建的程式如下:提交申請報告,要詳細,明晰地闡述修建計劃,並附帶施工細節和計劃說明書、施工圖紙、施工方案和施工時間,然後提交給社群業主管理委員會,也就是美國居委會,居委會根據業主的要求,招集相關房地產工程和管理專業人員,開會討論研究業主的方案,在考慮安全、消防、公共環境保護、環境美化等諸因素後,做出批准或者否決的決定,然後書面通知業主,業主接到通知後,尊紀守法,照章執行,平安無事;假如業主突發奇想,自作主張,不按照事先批准的計劃行事,其結果可想而知,社群管理委員會一旦發現問題,會立刻追查,沒準會把業主告上法庭。
美國居委會雖然為一非營利民間組織,但執起法卻一點不含糊。
2002年夏天,我先生博士畢業,順利找到工作,拿到工資單以後,我們就訂購了一棟single house(單棟別墅)房子。房子是新建屋,需要從地產商那裡訂購,先紙上談兵在規劃圖紙上選好地段,也就是選好土地lot(一塊地),交付了部份定金,簽訂一份委託地產商建造房屋的協議,這樣算是完成了初步訂購手續。房地產商拿著這份協議,根據我們事先選定的款式,在事先定好的lot(一塊地)上開始興建,八個月後,房屋修好。辦理好貸款手續,把購房款項打入建築商的賬號,履行了過戶公證手續後,我們就成了地主──與此同時,長工的日子也就開始了。
按照事先簽訂的合同,我們這個新建屋房前的landscape(景觀)是包括在購房款裡的,入住之後,我們立刻與承包landscape的苗圃聯絡,苗圃早為我們這個小區設計了數款門前景觀,有沙漠風格,有綠草花壇款式,還有農場牧場風味的,多種選擇。在眾多款景觀中,有幾款基本風格設計是免費的,另外一些特殊設計需額外支付費用,客戶可以根據自己需要任意新增。我們選定了一款草坪設計,沒幾天,landscape公司就派員工來施工了。
施工這天早上天剛亮,便有大卡車隆隆駛來,卸下一些樹木、草皮和石子,隨後又有小卡車駛來,卸下十幾名墨西哥工人。
做園林工的墨西哥工人,多半是來自墨西哥的新移民,有些還是非法移民,靠出賣勞動力維持生計,各個面板黝黑、體格健壯,吃苦耐勞、任勞任怨。一早出來幹活,一個漢堡兩杯咖啡下肚,精神抖擻,鬥志昂揚,磨拳擦掌,工程隊長一聲令下,這幫人就開始揮汗如雨,埋頭苦幹,嘁裡卡喳,三下五除二,不到半天功夫,灌溉系統安裝除錯好了,花草樹木種上了,草坪也鋪成了,於是,門前的荒涼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草木蔥蘢、鮮花嬌豔的小花園。
當時正值春天,花草樹木生長繁茂,草皮鋪好,不幾天鮮嫩的青草就長成草毯,且頗有瘋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