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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長得那個象,不象我們家的女兒,長得跟我太不象,所以人家才會以為我們是兩家的,想當然地以為我是插隊的。”蓉似乎在為後來發生的事情尋找充分必要條件。
蓉拿著麥片很自然地站在女兒們後面,女兒們在排隊,她拿了東西站女兒們後面等著結賬這是在合理自然不過的事情,蓉完全沒料到她後面的那個中年白人婦女會以為她插隊,更沒料到她會脫口說出那樣難聽的話。
蓉正在那裡等結賬呢,突然,聽到耳旁傳來一聲怒吼:“你怎麼不排隊?你們這些中國人就是這麼沒規矩,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滾回你們中國去!”
蓉回頭一看,發現那個肥胖的中年白人婦女象獅子一樣站在她背後,此刻,正怒髮衝冠,雙眼圓睜,疵牙咧嘴地咆哮著,好象要把她給吃了似的。站在高頭大馬的白人婦女面前,蓉的矮小使得她覺得自己象個小老鼠,面前的這個女人則是頭獅子。
獅子在咆哮,中年婦女的聲音很大,周圍所有的人,包括營業員都停止了動作,朝這邊觀看,人們的表情分明是在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美國的公共場合很少發生人與人之間的激烈衝突,尤其在這個居民區,蓉居住的這個社群是鳳凰城所謂的高尚社群,蓉在這裡住了快十年了,記憶裡還沒看過這種場面,所以,她懵了,一時半會無法判斷髮生了什麼事情,她楞了兩秒鐘,很不理解地回應那個中年婦女:“你說什麼?你是對我說嗎?”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
“對了,我就是說你呢!”那個中年婦女輕蔑地笑了笑,繼續以大嗓門嚷嚷,“你不排隊,你這中國人,滾回你們中國去!”
蓉頓時明白了,她腦袋嗡地一聲,眼前金光直冒,氣不打一處來。身體中的那股從孃胎裡帶來的辣子味直衝腦門,那沉澱許久的,早以陌生了的本能意識突然間爆發出來。
於是,外表嬌小秀美,弱不禁風、個頭只到大塊頭白人婦女脖子高的蓉頭一甩,脖子一揚,腳一跺,眼一瞪,牙一咬,腰一叉,用機關槍發射般的語速大聲說英語:“你看清楚沒有?我怎麼不排隊,這是我的兩個女兒,她們排在你前面,我去拿一個東西過來,我們沒排隊嗎?你看清楚沒有?沒看清楚胡說八道,你知道嗎?你剛才說我的話是嚴重的種族歧視,中國人怎麼啦?為什麼要滾回去,告訴你,我是美國公民,你聽清楚,我是美國公民。你必須向我道歉,如果你不向我道歉,我就要到法庭告你,我馬上打電話報警,周圍這些人可以為我作證,如果沒人給我作證也不要緊,這裡商場都有錄影,這也可以作為法庭證據,你必須為你的行為道歉。”
噠噠噠噠蓉一梭子子彈打完,停下來,冷峻地看著對方,她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憤怒,但是她的心卻因激動而狂跳。她氣憤,太氣憤了。
周圍的人也都看著,鴉雀無聲。
蓉看到那個白人中年婦女的臉色開始一陣紅一陣白,她的眼睛在蓉和她的兩個女兒身上掃了幾個來回,此刻,這一對長得象老墨一樣的女孩正堅定地站在她們的母親身邊,那神情和身體語言不用問也看得出來;人家三個是一家人,雖然這個中國婦女和這兩個孩子長得不太一樣,但是長得不一樣不證明人家不是母女,既然人家是母女,人家的女兒規規矩矩在那裡排隊,那麼,她那“中國人不排隊”的邏輯就站不住,接下來她那關於“中國人滾回去”的說法是當然的種族歧視,為種族歧視上法庭,人家有人證物證,她當然會敗訴。
白人婦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怪錯了人,同時還給人家抓住了把柄。她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下臺階,道歉?或者上法庭?都不是好玩的,禍從口出,騎虎難下。
周圍的人都象泥塑似地被定了格,一動不動地目不轉睛地看著這發生衝突的兩個女人,一個白,一個黃,一個大,一個小,外表力量極度懸殊的兩個異族婦女對峙著,那情景要多戲劇有多戲劇。
四周仍然是沉靜,沒人說話。蓉看看四周,她說話了,她要打破沉靜先發制人。
蓉用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錯了就要承認錯了,敢說就要對自己說的負責,你這當媽媽的怎麼給孩子做榜樣的?”蓉這樣教育那個白人婦女,話一出口就有想笑的意思,“你知道為什麼?”蓉說,“我怎麼覺得自己當時那架勢很象當年在國內時,我們單位的工會大姐給人做思想工作的樣子。”
那個中年婦女雖然理屈詞窮,但她似乎還不願意認錯,她僵持著,猶豫著。
周圍的人都盯著她們看,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場。
白人婦女的女兒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