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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太學、國子學和四大書院又要來七十五名高手參加競爭,他們還不用參加縣試,最後朝廷只給了十五個舉人名額,你們說這難度有多大?”
王貴三人同情地看了一眼李延慶,那眼神裡頗有一種‘幸虧自己沒有選擇科舉’的慶幸。
李延慶苦笑一聲道:“以前是不知天高地厚,現在才發現三經新義的博大精深,象一片深不見底的海洋,我現在才剛剛看到大海,連鞋都還沒有溼,想想就害怕,我拿什麼去參加科舉?難怪師父一定要讓我讀兩年縣學再參加發解試?我現在才懂師父的苦心。”
岳飛點點頭,“實在不行就去讀三年州學,然後再參加發解試,那時你也才十六歲,我覺得這樣更穩妥。”
“老李,要不就去考武舉吧!這樣咱們兄弟四個又在一起了。”王貴嘴裡塞滿肉包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湯懷搖搖小摺扇,撇撇嘴道:“最多三兄弟在一起,一般而言,你王貴十有**考不上武學,回家去餵豬。”
王貴恨得拾起一個包子塞進湯懷嘴裡,“我現在就在餵豬!”
“行了,你們兩個別再胡鬧了!”
岳飛制止住王貴和湯懷的打鬧,又對李延慶道:“我前天回家見到師父了,他讓我給你帶幾句話,只是我看你複習太忙,就想縣試後再告訴你。”
李延慶精神一振,連忙問道:“師父怎麼說?”
“師父讓你不要太擔心,他說雖然是朝廷出題,但也會考慮到北方士子的實際情況,不會完全參照南方的考法,一定會兩者兼顧,師父推斷解試第二場《三經新義》一定是考明經,第一場兼經和第三場的策論才是考理解發揮,師父還說,兼經和策論本來就是你的強項,並不輸給南方士子,他讓你對自己要有信心。”
聽到師父這番貼心的話,李延慶只覺得心中暖烘烘的,他舒展一下胳膊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怕也沒有用,不如打起精神殺它一個片甲不留。”
李延慶對自己有了一點點信心,但張顯和秦亮卻憂慮之極,他們一點把握都沒有,明天的縣試只錄取一百人啊!
吃罷早飯,岳飛三人繼續去縣學訓練,李延慶則和張顯、秦亮前去看考場,縣試考場設在縣學隔壁的文廟內。
文廟大成殿是明天縣試的主考場,可容納三百人同時考試,另外還有左右學宮,各可容納一百餘名考生,明天就是這三個考場了。
每個人考生都領到了浮票,浮票就是准考證,上面有座位號,也就是考生的考號,李延慶的座位是甲亥一百七十四,甲是指考場,便就是大成殿。
亥是座位區,為了防止考生看考場時作弊,座號只有在封考場後才會在每張桌上貼示,看考場時大家只知道自己坐哪個區,縮小範圍,便於尋找。
今天看考場也並不是隨時可以看,考場只開放半個時辰,讓考生了解明天的考試規矩和流程。
一聲鐘響,文廟大門轟然開啟,數百名前來看考場的考生湧入大門,這裡面除了三百多名縣學生員外,還有兩百餘名不在縣學讀書計程車子,一部分是從前的解試落榜生,另外還有不少從州學以及各地書院趕回來考試的湯陰籍士子。
李延慶和張顯、秦亮一起走進了文廟,三人不在一個考場,進大門後便分手了,李延慶正沿著甬道前往大成殿,他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低音。
“學弟是第一次參加解試吧!”
李延慶向兩邊看了看,左右無人,他這才回頭,只見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跟在自己身後,鬍子足有一尺長,修剪得十分整齊,目光湛然,穿一身雪白的儒袍,頭戴士子高官,看起來就像一個飽學之士。
如果他剛才不開口,李延慶還以為他是明天的監考官,可惜他那聲‘學弟’,暴露了他的身份。
李延慶立刻想起他是誰了,楊筠,王貴第一天上學就把他當成了縣學教授,鬧了一個大笑話。
這是一個三十四歲的縣學老生員,孩兒都十歲了,他本人也考五六次發解試,一次也沒有考中,不過此君倒也硬氣,堅決不去上州學,一心走科舉之路。
雖然都是同窗,但也有學長學弟之分,李延慶便恭敬讓開一條路,讓老學長先走。
楊筠見他懂得禮數,倒也喜歡,便笑眯眯道:“我知道學弟是練騎射的生員,平時也沒有時間讀書溫習功課,這個縣試確實難了一點,不過我可以告訴學弟一個訣竅,包你輕鬆透過明天考試。”
李延慶倒有點好奇了,便笑問道:“縣試還有訣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