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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公分的地方,醫生說我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
他一邊說著一邊撩起衣服,露出一橫一豎兩條成90度角相交的疤痕,猙獰地烙印在他瘦骨嶙峋的胸腹處。
“這件事說起來很丟人,捅我的人是個中學生,那天是我剛從網咖出來,在門口和他撞了一下肩膀,他居然橫著眼看我,本來那天我的心情就不好,一看他那副眼神,氣不打一處來,不客氣地說了句:‘瞅啥!’然後我們又互相瞪一會兒,跟他一起的朋友就把他拉進了網咖。我走出網咖沒多遠,聽見後面有人喊叫的聲音,一回頭,正看見他從懷裡抽出一把尺來長的刀衝過來。打架我是不怕的,但是他手裡既然有刀,我就得先佔據主動,我迎上去一腳踹在他胸口上,他退了兩步又撲上來。先是我的左腿大腿上連捱了兩刀,當時我只覺得腿上有點兒涼颼颼的,並無疼痛感,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有,就是一個勁兒地出拳要把他打倒。但無論我的拳頭怎樣瘋狂地砸在他身上,他也一樣毫無知覺,依然緊緊攥著刀向我刺來。之後我記得好像是肩膀捱了一刀,胳膊就開始發軟,拳頭越來越沒勁兒,幾乎都攥不緊了。我自然就想用腿踢倒他,可左腿不聽使喚,我用盡力氣飛起右腿踢他,左腿卻站不住,膝蓋如同折而未斷的樹枝一般彎軟。我一下栽倒在地,身子一躺下四肢就感到無力,並且有些睏倦。意識漸漸開始模糊的瞬間,我瞄見他握著明晃晃的刀插向我的胸口……
“不知昏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在搖動我的身體,隱隱聽見有人在叫‘小夥子……醒醒……堅持住……’我像從沉睡中緩緩醒來一般,微微睜了睜眼睛,眼前有幾個模糊不清的腦袋的影子。我想說話,可嗓子似乎不是我的,我控制不了——不單是嗓子,身體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個關節都不是我的。我的身體輕得很,彷彿不是被人抱在懷裡,而是輕飄飄地浮在空中。我又沉睡過去……
“一切都像在夢中似的,我能聽到著急的呼喚聲和急促的腳步聲,只是那些慌亂嘈雜的聲音卻離我十分遙遠。那時應該是已經到了醫院,我好像感覺到父母極度緊張的目光,努力地張開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我想告訴他們,我要活下來,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我永遠都能記得我清醒之後的情景,一動不動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體像被禁錮住了一般,呼吸艱難。母親紅腫的雙眼釋放出無限疼惜,她強忍住自己的淚水,卻伸出蒼老的手替我擦去我不知不覺溢位眼眶的淚水。多虧父親堅毅的神情除去了我心中的恐懼,我不再害怕,我知道自己活了下來。
“養傷的日子裡,我的心一直被仇恨佔據著。家裡本來就拮据,沒什麼積蓄,父母為了我的手術和住院費想盡辦法四處借錢,這些錢都應該是傷我的那人來付的,可他卻音訊全無。‘他叫王學儒,現在下落不明。’這是公安局的人給我帶來的關於兇手僅有的訊息。警察去王學儒家的時候只見到了他的父母,他們一口咬定不知道孩子的去向。那肯定是假話,他的父母是為了庇護他才那麼說的。這是可以想像到的,換了是我父母,他們也會這麼做的。可是我的傷害誰來承擔?不僅是醫藥費,還有我的命——你知道嗎,出院的時候,醫生囑咐我說:‘別抽菸,別喝酒,好好鍛鍊身體,可以活到50歲。’嗬,憑什麼啊!王學儒的父母一味哭窮,說家裡沒有錢。沒錢,嘿,才不是那麼回事,即使他們有錢也不會拿來賠償我的。警察曾拿來一張王學儒讀小學時的一寸照片讓我辨認,他們說這是王學儒唯一的一張‘近照’,這根本就是敷衍,照片上的樣子跟現在的王學儒相差太多太多了,讓我怎麼認?
“出院之後我在家休養,有一天一個朋友告訴我她看見王學儒出現在一個網咖裡,我趕緊給派出所打電話,可警察到達網咖的時候,王學儒卻已不知所蹤。朋友說,王學儒是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連賬都沒結就匆匆走掉了。”
3
楊森林所說的這位朋友就是於碧水,她著實幫了楊森林不少忙,在追查王學儒的下落這件事上,楊森林和他的家庭是無能為力的,他也根本不指望小城的警察,他得到的所有關於王學儒的訊息全部是於碧水帶給他的。王學儒到過哪座城市;停留的了多久;又去了哪裡;他母親經常打麻將;他父親很少在家過夜。楊森林十分感激她帶給他的這些資訊。但楊森林說,他不知道於碧水是如何得知這些訊息的,她從沒有說明過,他也從來不問。
於碧水比楊森林小了好幾歲,還是個高中生。她是一位很精巧的姑娘,個子不高,體型稍稍有一些胖,說話的聲音略微有一點兒粗糙,但言語清脆流利,五官勻稱,眉淡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