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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淚。不知怎的,在大小不同種的十來只狗兒當中,彷彿都帶著天真無邪但又洞穿一切的眼神,帶著恬淡而又難以捉摸的憂鬱,把我的心看透。原來那裡面,早已是結滿了傷疤的。
帶血而又含笑的回憶,和狗與世俱來的緣分,我逃不掉。
一日閒翻報刊,發覺有趣的小文,說主人啥樣,狗兒也啥樣。忽然想起一句話“打狗也要看主人”,不禁啞然失笑。那時剛失去花不久,有關它的照片全剪了,燒掉,如風散去,卻怎麼也忘不掉她蹲在含笑樹旁等我歸來的身影。抬起淚眼,恍惚中又覺得回首一望,她正不緊不慢地跨著鐵軌跟在後面,用眼睛凝視著我,說著:“等我……”
一晃,有三年了。可好像隔了有幾輩子。花走了,汪帶著同樣的眼神來陪伴我。兩年,最後得病而終——“犬瘟熱”。
它咬過我,因為彼此太過好強。我拾起掃帚,卻又輕輕放下,掏出了餅乾。她看了看,又聞了聞,吃了。我失聲痛哭。花也愛吃啊!以前她生汪等一干姐妹兄弟時,什麼都吃不下,最後眼巴巴地看著我手中的餅乾,像個孩子……而她,帶走了凱迪,(絕對的美人胚子,喜歡打獵偷雞,難產)卻留下了胞妹凱西(但她骨子裡更喜歡“汪”這個名字,所以改了)。雖然還拴著鐵鏈,但我知道,她還記得我,也接納了我,彼此接納。我的身上還殘留著她母親的味道,也許在相隔異地之時,她一定也和我一樣,在夢中,聽到了“花”的臨終呼喚了吧。她很清楚眼前這個給她餅乾吃的女孩為什麼而流淚。那犀利的帶有的敵意的眼神,也在洞穿我的魂之時,剎那間流露出一絲溫柔。
全都一樣。裝飾用的鐵鏈——累的時候由它拴著睡會兒當作小憩,鬱悶時隨便一甩頭,自個兒給自個兒自由,往門洞一鑽,出去闖蕩。或是在陽光下,目光相觸,我開門,推著安琪兒,她在前面帶路,漫無目的地遊蕩。泥土的味道,樹林的寂靜,池塘邊上的蛇和水裡的游魚。田間地頭的野雀被腳步聲驚起,“撲拉拉”地飛向天際。
那時的日子,時間是凝住的。肆意地奔跑,飛馳,放肆地大笑。我盡興而歸,但她意猶未盡。當我滿身泥水的站在家門口,吹三聲口哨來召喚她歸家的時候,她會從容走來,然後在接近家門的瞬間突然提速,狂奔而去,似一陣風般,留下看著她的背影愣愣出神的我……這種快樂,那些只知道狗是畜生和狗肉的人,是一輩子都不會懂的。
都走了。那點靈,應該留在桔樹和桃杏李上了吧?那次麥莎,使杏樹的根基潰爛,地上之物再也無法寄託我對花的思念。埋在地下的遺骨,也應該隨樹散去,只留下一缽黃土了吧。而桔樹依然花盛葉茂,雖說是自生自滅,但也順其自然,四季常青,深秋時節,還能結出火也似的果。甜的,也是苦的。
父親說,花和汪都是上輩子與我有孽緣的人,一個陪了我三年,一個伴了我兩年,等緣結了,願還了,就投生去了。而其它狗兒,有的未長成而夭折,有的終老,有的被毒死,有的由我送走,都是無福消受家中肉骨頭和飯菜的待遇,離開了。但畢竟,無法留住。我雖不信佛,但還是能盼望它們能在自己的夢中出現。一日,真的夢見所有的狗兒,醒來時,枕早已溼透。
從此,那些結在心裡的十六道傷痕,再也無法撫平,而最深的三道,小汪,花和凱西,早已化為暗夜中的幽靈,一直寄宿在我的心裡。有時下雨下得淅瀝不斷,它會很疼。
對了,小汪,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富傳奇色彩的狗:從五歲,一直到我的十歲。從我站在板凳上害怕的不敢下來的開始到每天上學放學都由他護送的日子;從千米追蹤捕魚賊半夜管豬看家護院嚇得路人騎車摔進水溝裡,再到他被當作獵物用獵槍打死而後消失,他應該是一隻最像狼的犬。為了紀念他,父親自他之後,再也沒有養過雄性犬。而村裡的人,和我家一樣,都保留了一段和小汪有關的回憶。那個時候,“小汪”確實是這個小村落的守護者。
還有靈,把帶有毒藥的肉叼回家中而被叫多多的日本狼犬誤食,多多中毒而死。我們將它關在多多中的窩中,他整天悲鳴,繼而開始撞牆。看到多多臨死時的慘狀,他瘋了。不知情的母親只好放了他,他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很多年後,我才知道,短腳的草狗阿靈一直愛著高大的狼犬多多。那下了藥的羊肉,本來是給多多的禮物……都說狗一定要死在家裡,但一星期之後,我們在亂竹林下的溪溝裡發現了他滿是汙垢的黃色皮毛——他自殺!
聰,咬人犯事,被關進了籠子。那通向死亡的大門,竟然是我為他開啟!我這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