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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些人看上去比我強的人現在一個個混成什麼樣了。都不行,特菜!讀了高中反倒一個個都變成得熊樣了。比如宋××,她原先什麼第一沒拿過,最後還不只是考進了復旦,就算出來找工作還不是低三下四的要求我爸。還有陳××,你認識吧?”
原來他和姐們是同校的,小學,一直到初中都是。
你當過兵?我指了指他的軍褲。熨得很平整,看出他很愛惜。不過,他的名牌上衣卻滿是褶皺。
“本來我是想當兵的,我爺爺和我爸爸都當過。切,他們說當兵沒用,倒最後只能混個副廳級幹部,太孬了。可他們還不是靠幹這個幹到現在的局面。更絕的是我媽,她說什麼都不答應;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聽她的話;她就不認我這個兒子 。她還不是想控制我!我一氣之下就帶著幾萬塊跑到了上海 ,每天住賓館還是很舒服的 。上海有很多我爸的老部下;我只要說是××的兒子;就立馬會有人管我吃喝。”
你爸媽不擔心麼?“擔心?他們更自由!反正不用管我。”他咬了咬嘴唇,在努力剋制什麼,“我從小到大都是外婆帶大的。但她也只管我吃住。每次我無端發脾氣就會用任何東西往她臉上砸。後來她死了,我沒流一滴眼淚。但我還是很想念她,至少她能關心我這個人。我寫了關於她的一篇散文,去上海美術學院面試時要用。也只是過過場而已。那個評審和我師傅是死黨。你能力再強,沒有門路,你走個×啊!”他一臉不屑,想要蹺起腿,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正了正身子。
“繼續講你家裡的日子吧。”姐們顯然很感興趣,她有點八卦的神情讓我覺得很好笑。
“說到哪兒了?”他指了指空空的杯子,我給他倒了水。
身份顛倒了,我嘀咕了一句。
“在我印象中,老爸很少回家。有時甚至整夜不回,一回來就和老媽吵。後來老媽也開始不回家了,有時我一覺醒來,整個房間只剩下刺鼻的香水味,我討厭香水!我醒來後,知趣地拿錢下館子,和一幫兄弟去外面混 ,日子過得很快。最近我杭州,上海兩地跑,又要補課又要培訓。碰見的都是有本事的人。我他媽的只佩服比我有能耐的人!我最討厭那些假惺惺的老師,充什麼人樣來教育人,自己成什麼樣都不知道。所以我補課只找像你們這樣的。”
又是沉默。
後來就是午飯時間。他一口氣吃了三碗。吃的很快,不停地添飯,那隻小碗很乾淨。他說他一天都沒吃飯了。在構思那篇散文。他媽媽十一點回來,那時他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就那樣睡到早上。
告別的時候,他一定要送我們。一個電話,在外面等候的司機就進來了。他還算禮貌地吩咐了幾句,但那神情和盛氣凌人的上司沒有兩樣。我們知道他下午要趕回上海參加面試,就謝絕了。
“我是小董,這是我的號碼。老師,您姓?”
“陳。”
“好,陳老師,以後有歷史題目就問你吧。”
“可以。”
“那,再見。”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只能一聲嘆息,他叫我老師……
“他還只是個孩子,他並不快樂。”姐們若有所思地說。
三 、可怕的成長
“男孩!”一聲響亮的啼哭,四張欣喜的臉在對著他微笑,努力地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很不習慣,哭得更響。一陣慌亂。最後含著母親的乳頭睡去。那年,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獨一無二。
“慢點跑,別摔著,再吃一口啊!”他極力撥開那些阻擋在他面前的大手,撒著歡在參差的人群樹林中奔跑穿梭,十分靈巧。耳邊響起碗摔碎的聲音和急促的喘息聲,傢俱在身邊不停地跳舞。那年,他四歲。
“爺爺,我要月亮,我就要月亮!”他的大哭大鬧,使街坊鄰居都以為這家人在虐待孩子。爸爸忍無可忍,剛要打他,爺爺狠狠地瞪了他的兒子一眼,那揮出去的巴掌最後落在了自己的臉上,熱辣辣的。媽媽努力地哄他,拿出一大堆他愛吃的,但不管用。奶奶拼命地想摟住滿地亂滾的他:“我的好男兒,好孫兒……”他更加有恃無恐。最後終於被一把進口玩具槍所吸引。那把槍只玩了一次就碎了,那是外公送給他的十歲生日禮物,兩百元。
“他不給我那本書,我先看中的。所以我操起磚頭就砸了過去。”後被校方記大過一次,勒令退學。那年,他十四歲,剛上初一。
父母終於明白,這是個錯誤,所以每天把他關在家裡,教他一切功課,包括鋼琴、小提琴、二胡、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