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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形狀的形狀、不是色彩的色彩、不是模樣的模樣,令他回想起在白山寞琅神殿中眼見過的神秘雕刻—— 那些大多出自寞琅道眾與司幽人之手、有的甚至可能來自神界的雕刻,刻畫的是比任何寞琅道眾或司幽人都更古老、更神奇、更強大,連寞琅道眾與司幽人都無法理解、無法描摹的存在。
與那些古老、強大且不可理解的存在相比,寞琅道眾無比渺小,司幽人也無比渺小,凡間眾生更是無比渺小。
再往前走,迎面隱約拂來些許微風,雙耳中也似乎有了點蕭蕭颯颯的聲響。烈山直覺出口不遠,腳步加快,踢踏著一地突兀硌履的渣石,迎著風、循著光亮,一口氣衝出了隧道、衝進了蒼白茫茫的閻界第一層——
腳下是一座平坦的岩石露臺,看似天生,高懸萬丈峭壁之膺,由一條“之”字形棧道蜿蜒向下。烈山站立臺上遙眺,不由得一陣膽寒:
白霧迷空,陰雲垂地,渺茫空濛中竟是一望無界的群山!但在人間從未有過這般險惡的群山,猶如猛鯊怪獸滿口的利齒,唯有的寥落小徑也皆吊掛於懸崖絕壁的石棧之上,闊不盈尺,曲折如腸,蒼苔覆滿,溼滑可見;徑外便是無底深淵,縱使拋一口大鐘下去,也不見得會有聲音傳回上來。群峰霧靄間狂風扇動,林林山嶺、丘墟的溝渠洞穴,有的似鼻,有的似嘴,有的似耳,有的似瓶,有的似臼,有的似盆盂,有的似凹池,有的似沼坑;風襲飆劈,迸出水流聲、呼吸聲、箭飛聲、吆喝聲、喧嘈聲、嚎哭聲、哀鳴聲……細風時微柔,疾風時激越,前方唱出吁吁的聲響,後面和著喁喁的音調,時而所有孔竅寂然齊喑,時而萬壑雷殷猶如龍滾。這等乖戾無常之風怕才是群山中最險惡之魔,一旦作起,只恐久居此地的鬼怪也難免攀爬不住、墜落幽壑!
“好大霧氣啊!”
鋮鎩邊咋舌邊走到烈山背後。八個人可算趕上來,每個人都鼓鼓囊囊扛了好幾包石頭,鋮鎩扛得尤其多,腰都直不起。
“真怪。”葆霖撓頭:“狂風肆虐還有這大霧氣?”
“那不是霧,”烈山說,“是山風吹起的雪。”
“……”
“走吧,翻過這‘幽冥封印山’才算真正進了十八重閻界!”烈山攀扶著一側山岩,踏上了窄仄逼人的石鑿棧道:“風雪再大,總比在入冥石梯上舒服些,起碼沒恁多沙塵,不算迷眼。”
這當然是寬慰大家的話。幽冥封印山,烈山知道,閻界中最最恐怖的、足以令司幽人聞風喪膽的怪物就出沒於此—— 看看此間的狂風、雪霧吧,這肆虐閻界的勁風,它們便是明證,證實那些巨大的、不定形的、無法溝通和理解的、盲目暴戾的遠古魔物確確實實封印於此!—— 那些來自異域的、曾經征服過三個天上世界的、五千萬年前徹底摧毀了司幽人帝國的風暴惡靈!
但即使如此也要前進。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前進。
烈山點亮了摩雲淼楓劍。
反正如許大風,蠟炬肯定使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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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封印(五)
峰插雲,嶺貫嵐,丘巒參差。
洞噴煙,坳吁氣,澗谷枯涸。
山間幻靄重重,雪霧漫漫,濃厚得連狂風也奈何不得;萬物溼寒凍透,甚至摩雲淼楓劍的光芒也潮乎乎發著黏。
山徑上的九人無心言談,始終低著頭,像一串紙鳶在風中晃盪,每走一步都要耗盡全身氣力。山徑也很是捉弄人—— 它們並非人力開鑿,而是風雪雕蝕出來,奇形怪狀的,夾於巖縫、扭附絕壁,陡上直下,移步換形,不特溼滑非常,且一抬腳、一投足,每每有石塊滑落,真是寸寸驚心。這一路上,到處凹凸崎嶇,石刃叢叢,凍巖磷磷,不見人間鳥獸,無覓塵世草木,耳目中只覺鬼怪邪魔無處不在,前潛後隨,彌耳姚噪,彷彿周遭左右的石蕈下、洞穴內、枯澗底盡是野鬼影、邪魂蹤,半掩半藏,喧呼對應—— 有些或非幻覺:他們確鑿看清幾隻野豬大小的裸鼠,血目鉤爪、門齒如鑿,鬼祟似地跟在後頭。
“別管它們!”烈山看出大家心內不安:“冥鼠罷了,你只要不落單就沒危險!”
逄鸞被冥鼠“盯”得發��骸八�塹難劬Γ�Ω��樽右謊�俊�
“它們是瞎子,拿盲睛詐唬你們哩!”烈山笑道:“此地萬年無光,它們長眼無用,早就瞎了,全靠耳朵聽聲過活!”
“能吃嗎?”鋮鎩舔舔嘴唇。
“什麼?”
鋮鎩指著冥鼠:“咱們乾糧不多,能吃它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