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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去糊滿面目的臭泥;又舔嘗雨滴,感覺並無異味,爽性張大嘴接飲一會兒。然後他試著動動手腳,好像沒大毛病,於是掙扎起身、點燃寶劍。豪雨傾盆,打到劍光上“嗞嗞”生霧,聲音響亮盈耳,白氣騰騰矚目,但他沒有辦法。
反正已被鬼怪們發現了,還是儘快尋找下屬要緊。閻界與世隔絕、沉寂千載,他們九人的到來,恰似伸手不見五指的無邊黑暗裡亮起一盞明燈,引逗得一切妖魔邪物都蠢蠢欲動。數不清的閻界鬼怪,以及那些被封印的風暴惡靈,都會趕來搜尋他們、追剿他們,令他們永無寧日。
仰望群山、雪霧,不知當年林始皇是否成功穿越了它們……
但願他死前見到了愛女。
烈山猶豫片刻,丟棄了寶貝書袋;然後檢點身上行裝乾糧,一手秉劍照路、一手鈹試深淺,小步探摸著往前走。
冰冷滲肌的大雨灌頂直蓋,澆得烈山抬不起臉,使他每根骨骼、每條骨縫都疼得要命。四面八方泥沼茫茫,無覓活物蹤跡,滿目只有惡臭不堪的爛汙泥、腐綠粘稠的浮藻華、星羅棋佈的草塔頭;這些塔頭想必在此生長了幾百幾千年,個個黃白枯萎、宛如用一領領蓑衣堆疊成的垛子,最矮者亦有一米來高,無量大數、蔓延矗立,將泥沼弄得跟八卦迷陣似的。塔頭之間凌亂散置著一具具四分五裂的屍骸,有閻界鬼怪,也有熾霰人類,辨不出是否當年始皇帝麾下將士,只能看出是遭活生生撕碎、扯爛的,行兇者異常龐大、恐怖超凡。
“……主公!”
葆霖循著劍光、白霧找了過來。
“其他人呢?”烈山沒等他靠近便喊。
“沒找見。”葆霖抹一把臉上雨水:“太黑了,又逢雨燃不著蠟炬。若非主公神劍,我都不知要走失哪裡去了。”
“……慢慢找。咱們要一起活著出去,一個都不能少。”
君臣二人蹣跚艱涉,漫無方向,只為尋人。葆霖試著以掌遮雨、抬眼仰望,只見那幽冥封印山竟是懸在上面的,像磊磊雷雲似地漂浮天空,無根無憑、沒著沒落,使人油生敬畏;彼間飛雪,此間飄雨,也不知是雪融了雨灑下來、還是雨凝了雪吹上去。
“一刻鐘。”
瞠目仰觀中的葆霖自言自語般嘟囔道。
“什麼?”烈山問道。
“咱們墜得極慢,一刻鐘才落地。”葆霖道:“怎麼回事?”
“你數了?”烈山好生驚訝。
葆霖自己也覺吃不很準:“數是數過。或許數錯了。”
“這沒道理,”烈山說道,“渾天丸地,直徑一萬二千七百里,若筆直下墜、不計風力所阻,四十二分足以落到世界背面了,摔扁在閻界最底處也不消一刻鐘……”
“……所以沒摔死。”葆霖疑惑地凝望上去。
烈山當然明白葆霖在想什麼,他自己也有同樣的疑惑。那幽冥封印山磁懸在上,至此少說千餘米落差,泥沼再軟也得跌個米分身碎骨,他們怎麼活下來的?難道真如葆霖所言,他們下墜極慢、十五分鐘才觸底?那又因何?是風託的、磁浮的,還是鬼接的?……
管他的。
總之寞琅保佑,命不當絕。
他倆行了一個半時辰,周圍景色不見絲毫變化,也未發現其他人影。然而說是兩三時,其實根本沒走出多遠—— 沼泥留腿、舉步維艱;鞋內灌滿稀膿臭漿,仿如鉛鑄銅打的一樣沉;加之八方一色、無可參照,搞不好這仨鐘頭淨是原地兜圈呢。不單如此,更兼裡外衣物溼透,既冷且重,簡直凍進胸腔內裡去,凍得肺張不開、心跳不動,比幽冥封印山上的狂風暴雪難熬十倍。實在疲寒交迫耐不住,君臣二人倒也默契,不約而同地,各自挑個堅固點兒的草塔頭坐下,誰也沒言語,光是呆那哆嗦,再即是湊近摩雲淼楓劍,拿劍光、蒸汽聊以取暖。
“當心。”烈山見葆霖離劍太近,乃將劍身收回些許道:“劍身之熱可爍金鐵,切莫觸碰。”
“……主公,”葆霖臉面僵木、口唇烏青,快要談吐不清了,“山上那怪物……”
烈山的嗓音也明顯發顫:“寞琅道稱之‘風瘜’,乃太古時代來自天界的邪魔,降世之前已征服了三個世界,我們的世界是第四個。好在稜燈人、司幽人彼時當國,將之擊敗並囚入閻界,保護凡間眾生免遭屠戮。摩雲淼楓劍即是司幽人殺瘜神燈所改,惜我操作不諳、駭破肝膽,致大家遭此劫難……”
“主公莫要自責。似鋮將軍渾身是膽,也僅僅看它一眼便嚇癲了!如此魔物絕非凡人所能應付啊。”葆霖勸罷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