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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文氣喘吁吁道:“爹,那…那人奔得太…太快,我…追不上。”
方豪陵也奔了這麼久,氣色竟沒什麼變化,道:“那人太奸詐,竟把披風擲出來裝作人影,調虎離山。文兒,幸得你沒追上,若是那人動起手來,你不是他對手。”
高全也氣吁吁道:“擲…擲大石易…擲鴻毛難…披風能擲的這般遠…這…這人武功確是深不可測。不過,念文這麼小年紀,輕功這般好,也是個武學奇才啊。”
方豪陵道:“文兒確是悟性很高,只是文武不可兼顧,我也不能逼著他一心練武,怕誤了這孩子的前程。”
方念文見這兩長輩在這樣的關頭倒說起雜七雜八的話來,又急又笑,道:“爹,你說甚麼!你們怎麼也找到這院子?”
方豪陵道:“張知縣吩咐你高叔叔,查查錢夫人有甚麼異常。這倒容易,找幾個家僕嚇他一嚇便甚麼也招了。我們入夜便守在這院落,絲毫沒發現這人怎麼進來的,確實是高人。”
高全接道:“我們見王富仁進院,以為事情已定,這王富仁沒有武功,但憑他的銀兩要買兇殺人也不是難事。我們便只待錢夫人來,二人苟且時便可逮個人贓俱獲。哪裡料到出此變故——”稍頓道:“還好出此變故,至少我們見得真兇。念文,那兇手你可看清?”
方念文聽得這問,心頭閃過那人面貌,又打了個冷戰,把那人長相細細描述了一番。
眾人皆驚駭。
高全自道:“這事卻愈來愈蹊蹺了。這人為甚要殺盡錢夫人身邊的男人,情殺?”
方豪陵道:“我看不是。文兒,就那半張好臉,你好好想想,是否見過?”
方念文即答道:“沒有。”
方豪陵接著說:“應該如此,永城有些武功的人,我都相識,若是要隱藏這十多年只為殺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怕是不會。那錢夫人自小便在永城,不會牽連上這種來歷詭異之人。”
高全插問:“那為甚錢夫人兩次都沒受傷?”
方豪陵答道:“其實你問問文兒就知道。”
方念文一愣。
方豪陵接著道:“文兒,你見著他面目,又追他奔出這幾里遠。以他的武功,他自知殺你不是難事,這一路上他隨時可下手,他卻沒有。為何?”
“不知。”
“其實,這也可情理。文兒不認識他,而且他斷然不是本地人,便是讓文兒看見,也不會壞他什麼事。錢夫人也是如此,他要殺的不是錢夫人,便是讓她看見面目,也不須殺她。”
高全道:“倒也不是窮兇極惡。”
方豪陵笑道:“哈哈,非但不是窮兇極惡,或許,還是條漢子。”
此話說出,數人皆是一愕。
方豪陵接著問道:“高全,這也沒什麼耳目,你便說,這死了的兩個,你覺得為人如何?”
高全囁嚅了半天,道:“方兄啊,人都死了,就不要說什麼了啊。”
方豪陵又笑:“哈哈哈,有什麼不好說的。惡有惡報,善有善終。這人,我倒真想會他一會。”
眾人又說了一陣,便散去。
高全折回院子,拿錢夫人回去審問。
方念文隨父兄回家,一路憶起那人可怖面容,不住寒戰。又想王富仁雖是可惡,可死得也是太慘,若人人懲奸都用此暴行,死者家人又哪堪此痛,如此世間冤冤相報不止,豈不血雨腥風慘絕人寰。
5、送劍
第二天大早方念文便上山去找張旻,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同她細述。
張旻聽完道:“這倒奇怪,這人為何殺人,不取錢財,卻把動靜弄的這般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獨自躑躅思尋,“分明是殺雞儆猴,可這儆的到底是什麼猴?”
方念文聽得不禁笑出聲來。
張旻沒理會,繼續自語道:“這王富仁家已是永城首富,這儆的猴是什麼人物?唉——不想不想了,反正,這永城裡,還會出事。”
方念文驚:“你說,那惡賊還會殺人?”
“定會!永城有錢人這麼多,哪個不是無良無德,便是一一殺乾淨,也很要一些時日。”
方念文聽得心頭一凜,覺得眼前這女子竟這般狠辣,頗為意外。隨即又想,她自己也是有錢人之女,能這般說,定是她家裡人行為正派檢點。而且,她說這般狠話,也可稱之疾惡如仇。
如此轉念,竟覺她愈加可人。
分別時方念文解下佩劍,交於張旻道:“你帶著它吧,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