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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扒在地下吃了滿口泥巴,若不是楊清風腳下留情,狄中天早一命嗚乎了。
眾人見了,誰不吃驚,又不由得大拍巴掌,連聲稱“好劍法,好腿法。”沈萬三笑道“樊大人,這人劍法高超,想必他才是吾皇派來的。嘿嘿,大人,您認錯人了吧?”眾人都道“不錯,不錯,肯定就是他。”都指向楊清風。
楊清風喜氣洋洋,拱手道“在下獻醜了。”樊登當時氣得心都快炸開了,怒目橫視楊清風,似要發作。突然間,計由心來,笑語盈盈道“閣下劍法了得,真讓樊某佩服。來人,將這名武師帶入後臺領賞。”楊清風素知這些小官小吏的手段,到後臺領賞就等於捱揍,忙道“在下已經收過錢,不用再領賞了。”
樊登得意洋洋,微笑道“這是在坐的客人賞給你的,你就受著吧!”眾人以為他是真心行賞,都道“是啊!是啊!你表演得這麼出色,這是應得的。”楊清風無奈,只好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多謝樊大人的賞賜。”向各人環抱一拳,又道“在下告退,後會有期。”
剛來至後臺,便有十幾名大漢橫拉倒拽著他,拖到無人處,拳腳交加,猛向他打來。隱隱傳來拳腳聲,古天航聽在耳裡,不禁暗笑,心道“就憑那十幾個小混混,也想教訓楊兄弟,簡直是自找苦吃。”他抬頭望了望天空,突然看見一顆極亮的星星閃過,又見謝瑤點頭,當即高聲叫道“星星點燈,照亮樊登;百姓點燈,氣煞樊登。樊登樊登,為何不許百姓點燈?壞登壞登,天下屬你最為蠻橫。”聲響由東方傳來,連綿不絕。
眾人盡皆大驚,紛紛離座,眼觀八方,看看到底是誰如此大膽,但看了許久,沒見到一個可疑人物,或者說人人都很可疑。
樊登看著楊清風被帶走,並給他行了“賞”,心中正在得意。這時突然聽到古天航的那幾句罵語,心中極為不快,氣得雙腳跺地,大罵道“他媽的,是哪個沒娘生的小子辱罵本官,被老夫抓住,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來人,趕緊把那小子搜出來。”他一向受人尊寵,全州百姓無人敢直呼他的姓名,就連附近的州官也是如此。因為人們怕他、懼他,所以許多小吏皆約束自己的地方百姓不許點燈,以防“燈盡登也盡”。
此時此刻,不僅有人直呼其名,而且有頂撞和辱罵之意,叫他如何不會大發雷霆?沈萬三見狀,勸道“樊大人不必氣怒,更不必和那些小人一般見識。今晚是你的六十大壽,理應開開心心才對,這件事就交給手下去辦。”
剛才那句順口溜,矛頭直指樊登,可算是他今生受過的最大的汙辱。他毫不理會沈萬三,怒氣衝衝地走下戲臺,喝道“看你們當中,必有辱罵老夫的人,個個都給我站好。”他這一怒非同小可,在坐的人無不大驚失色,一排一列地站得整整齊齊,誰也不敢多說半句話,生怕他將怒氣出在自己的頭上。
樊登一個個視看,下定決定查出那個辱罵他的人。還沒查到十個人,卻聽到後臺有人叫道“樊登樊登,只許自己放大火,不許百姓點小燈,人人得而辱罵之。”這一言剛出,令他更加氣憤,險些被氣倒,大罵道“無……無恥小民,死……死小子,沒娘養的。來人,他在後臺,趕緊將那個爛民抓住,先杖打三百,再聽候發落。”
幾十名官兵持著鋼刀,分兩路奔向後臺。樊登更是親自上陣,帶領十幾名官兵,想瞧瞧辱罵自己的人被打的慘狀。剛走出七八步,西方傳來一句“樊登樊登,該死的登,誰不想罵你?我罵,他也罵,大家一起罵!死登,臭登,一盞將滅的爛登。”
這一句不是男聲,而是女聲,雖然聲音甜美、動聽,但罵人卻毫不留情。樊登此刻不只是心快氣炸了,連肺、脾、胃等五臟六腑都快爆了,牙齒格格作響,雙拳緊握,眼露兇光,面目極其猙獰。他只想先逮住其中一個,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斬他的手腳,讓他嚐嚐辱罵自己的滋味。
他隨著眾官兵來至後臺,卻不見一個站立的人,眼前的都是臥倒在地的大漢。樊登連續幾腳踢在其中一名被打的漢子身上,罵道“你們這些沒用的傢伙,一個小子都對付不了,還不快起來。”領著眾官兵返回到戲臺前。
剛站穩腳步,卻聽到有人笑道“樊登,我在這裡,有本事就來抓我。”一陣風似的往後臺奔去。樊登盛怒之下,叫道“誰抓住此人,賞銀一百兩。”不顧其餘人的反對,也不知道古天航等三人已經出動,始終領著手下追捕楊清風。
如此來來去去四五趟,累得樊登雙腳痠麻,呼吸急促,撲嗵一聲,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眾官兵本來就害怕,眼見樊登跌倒,紛紛前來扶持,沒有一人去追捕楊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