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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燒,訕訕然道:“師兄有一友,因其父兄與武后交惡,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但如今他已想開,與其抱著仇恨過那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若征戰沙場,博一個封妻廕子的功名,因此想請師弟引薦從軍。”
“不瞞師兄,小弟在朝中人緣並不好,與其走我這條路子,不如光明正大投軍去。”他也是武后的眼中釘之一,怎麼引薦武后的仇敵入仕?“再說,恕小弟多嘴,現今朝廷局勢詭譎,若無必要,還是留在民間吃一碗安樂茶飯吧!”
“不管江湖名氣多響,終究難敵豪門世族,你我堂堂七尺男兒,不爭那青史留名的機會,難道要默默埋骨荒山?”
莫離訝異,第一次發現師兄功利心如此大。但想出人頭地錯了嗎?也未必。
“師兄言之有理,小弟受教。”
“師弟——”戰天豪話到一半,婢女戰戰兢兢來報,說是莊主夫人又發脾氣了,把喜房砸得一團亂。
莫離疑惑。這天馬山莊的夫人不是師母嗎?剛才師兄還說師父、師母雲遊去了,怎麼會在喜房裡搗亂?
戰天豪尷尬地抱拳。“菁菁又發火了,這個……為兄先去處理一下,師弟自便。”
莫離點頭,想必是師父提前將莊主之位傳給師兄,所以現在的莊主是戰天豪,夫人便是曹菁菁了。
“師兄快去吧!小弟到練功場逛一圈。”
戰天豪連回禮都不曾,便快步跑開。
多麼熟悉的景象,從小到大,師兄就常這樣追著師姊跑,二十餘年未曾改變。他的離去果然是正確的,師兄和師姊會成為很幸福的一對。
邁步向練功場,兵器架子上的刀槍劍棍樣樣俱全,他撫摸著地上的石敢當,還記得師父說: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右腳踢起一柄長劍,三尺青鋒寒光閃爍,他飛身接住利劍,手腕輕抖,劍尖灑落點點星芒。
“第一式,平沙落雁。”這是師兄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教會他的。“第二式——唔——”
什麼東西?籠罩住整個練功場的粉色煙霧帶著一股微腥香氣——有外敵入侵天馬山莊!
“師兄、師姊——”莫離閉住氣息,便要趕往喜房。
突然,一道華光破開煙霧,直劈向他胸膛。
莫離側身閃過,眼角餘光瞥見來者的身影,壯實得像鐵塔一般。
“什麼人?!”
朦朧煙霧裡沒有一絲聲響,只有快劍帶起的寒芒一道勝過一道凌厲。
莫離拚命地退,劍芒將石敢當劈成兩半。
這是……九劍追魂,多麼既陌生又熟悉的招式……
莫離的頭開始發暈,閉上眼,不敢去看對手的身影,只讓身體自有意識地回擊。
每一招都擋得那麼及時,好像彼此曾對戰過千次百回,擋得莫離心如刀絞,擋得他汗透重衣、擋得——
為什麼?他真的不懂,這一仗來得莫名其妙。
賣出一個空子,他感覺利刃劃過胸膛,不痛,卻冰寒徹骨。
他身子拔高,化成利箭一般直衝天際,幾個騰挪,出了天馬山莊,踉踉蹌蹌的身影落入了太白山區。
駱冰兒揹著鳳尾琴走在山林小道上,一雙似醒未醒的星眸裡,水霧迷濛,流露出濃濃的無奈。
她不想下山、不想離開天音宮,可師父非逼她出來找童男。
“童男可以幫我提升琴藝嗎?”她不滿地問師父。
“不能。”師父如此回答:“但有了他,你才有命繼續彈琴。”
師父說她是天生的九陰玄脈,註定活不過三歲,是師父耗費了大量靈藥才把她的小命一直維持到現在十八歲,但也至極限了,除非她去找個童男破了童女身,否則不出兩年,她只能去地府彈琴。
“什麼是破身?”她問師父。
師父的臉好紅好紅,一句話也沒說,抬腳把她踢出了天音宮。
她還有好多問題沒問,比如童男是什麼?姓童的男人嗎?師父啥兒都不解釋就趕她出來,好不負責任。
而且她只有兩年,找不到“姓童的男人”她就會死,再也無法彈琴。
跟師父兩人住在山裡時,她以為世界就那麼方圓百里大,要找到目標很容易。
但下了山,一路走,轉眼十日過去,她還在太白山裡轉,野獸是見了不少,人嘛她沒——咦?前面那坨紅紅白白的東西好像就是個人。
飄然身影踏在草地上,草尖只是微微一彎,她身化流星,來到那人旁邊。
水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