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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浣乾枯的老臉,早已紅潤起來。只見他頻頻點頭,嘴裡“喃喃”自語道,“不錯,不錯”。也不知是贊他的老鄉表演的好,還是說李白詩寫得棒。張蓋見狀,朝那倆女子拍了拍巴掌。於是,琵琶聲突然急促粗重地掃過眾人的耳旁。再瞧那女孩,已連連旋轉起來,動作也一變而成大開大合的北派舞蹈。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原同塵與灰。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十六君遠行,瞿塘灩澦堆。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苔生不能掃,落葉秋風早。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相迎不遠道,直至長風沙。”
瞧得出,張蓋這以前聽過這小女子的歌唱。眼下,他就在那女孩舞動起來後不久,便騰然起身,加入到歌舞之中。他的舞蹈裡,揉入了不少拳腳動作,顯得威風凜凜。與那娃兒的陰柔配成一對,特別賞心悅目。齊浣不會武功。不過自古以來,紹興那一帶尚武之風盛行。耳濡目染,男人都會耍個幾下拳腳、走一趟劍步。齊浣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學啥都一學就會。只不過就武道言,瞧著招式有點兒象,只會一點皮毛功夫而已。今兒難得高興,於是從那小女子的青布包袱裡拿了一根長竹笛,也把身子一扭、湊到那女孩與張蓋之間緩緩跳動。他把笛子當作劍來舞動。因為招式不熟練,加之他久不動腰腿,動作特別笨拙。就連在一旁伴奏的女子,也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良久,這小女子才唱道:
“燭龍棲寒門,光耀猶旦開。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風怒號天上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幽州思婦十二月,停歌罷笑雙蛾摧。倚門望行人,念君虎文金鞆靫。中有一雙白羽箭,蜘蛛結網生塵埃。箭空在,人今戰死不復回。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 。 想看書來
十.兩難(下)
75.另起爐灶
一闕唱罷,齊浣卻還沒過完舞癮。於是又讓琵琶手重新彈了一回。
這一鬧,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等她一拍琵琶、撥出最後一個筢音結束全曲時,別人的動作都嘎然而止,齊浣卻還在起勁地扭動身子哩。
把那兩個老鄉打發走後,這齊浣又跟張蓋閒聊起來。這回聊的是李白。——雖然他文章詩賦做得不咋地,鑑賞力卻是一流。幾句話說得張蓋不住點頭。齊浣還有點兒人來瘋。他又從李白聊到古往今來的文人騷客,任意品頭論足,就是不提張蓋此次來京的事兒。把這頗有城府的老張蓋,弄得心煩意亂起來。
原來今兒張蓋跑進京城道政坊,有一大半便是衝了他來的。
自從在長樂坡讓印西橋逃過一劫,張蓋就一直在想著如何找到他。原本他把希望寄託在李白這邊的陸申身上。黃昏時分,楊鍇、袁方道騎快馬從長樂坡來。楊鍇告訴他,有關印西橋的來由和去向,有了新的重大進展。——
今兒晌午前,司馬無疾在小鎮閒逛時碰巧遇見一個老同鄉。此人是個廚子,昨晚下鄉給東家弄新鮮野味的。那人的東家原來是左領軍大將軍葛福順。此人的的表姐夫,便是這家湯漿鋪子的老闆。於是,由他做東,請此人在隔壁一家湯漿喝酒聊天。席間,那人多喝了兩杯,無意間透漏,聽府裡那與他要好的護衛頭領說,長樂坡血案的真正的緣由,是太原府的一個大官兒,託印西橋回京傳遞一封與北門禁軍某大佬有關的秘密檔案。那豪商陸申被殺,也是因為捲入了這事兒。
司馬無疾起初沒覺著這與印西橋的蹤跡有關。回到“隆盛”客棧與楊鍇、袁方道一合計,推測那印西橋此次進京,如果真是傳遞一封與北門禁軍某大佬有關的秘密檔案,多半為的是給太原府少伊嚴挺之送信。如果真的是告發甚人,那十有*是官拜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內外閒廄兼知監牧使、霍國公的王毛仲。而找到收信人,不就能逮著他了嗎?於是他們仨一合計,留下司馬無疾繼續追尋印西橋,楊鍇、袁方道去給張蓋通報訊息,並在京城佈下眼線,設法弄清那嚴挺之在京城所信賴的人都是些誰。由此及彼,有可能查獲印西橋落腳在何處,或在印西橋與其在京城某地接頭時動手。
張蓋暗忖,嚴挺之與王毛仲鬥法,真可謂是魚蚌相爭,該由他這老漁翁來得利了。如果此訊息屬實,印西橋此番要找的能將秘函遞入禁中的首要人選,應該就是嚴挺之的同事、太原府伊元勤呆在京城安興坊府邸的公子元演。此外,滯留京城的齊浣和宦官高力士,也有可能。他隨後便遣袁方道監視高力士府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