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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啊的一叫,只覺雙腿一軟,坐在了椅子上。
沈煉石的眼中也有淚湧出,慘然道:“那時我當真是悲痛欲絕,但鄭凌風卻毫不管阿娟死活,長劍翻飛,將我團團圍住,一邊冷笑道:今夜之後埋劍山莊便要在江湖之中除名,但過不了幾日鄭凌風便會持掌青蚨幫,嘿嘿,沈兄你文采武功不在我之下,又無妻室,若不除了你,只怕還是我入主青蚨幫的大敵呢。我驚怒之下自知難敵,只得施展‘平步青雲’的輕功逃走。我藝成之後素來心高氣傲,從未用過這門輕功,便連鄭凌風也不知曉我還會這樣一門絕技,就是這絕技救了我的性命。我堪堪逃到莊外,身上劍傷發作,便痛得昏了過去。”他說著霍然拉開胸前衣襟,露出了一道尺長的疤痕,苦笑道:“就是這道你自小便見過的傷痕了,這一劍雖然沒有刺死我的人,卻刺死了我的心。”喚晴含淚點頭,暗道:“義父所言,確比鄭凌風可信得多。若非如此,天下又有誰能在義父胸前留下這麼一道劍痕?”
“再醒來時,卻見埋劍山莊的上空已經一片大火了。我那時的悲痛簡直難以言語形容,”他的聲音忽然沙啞起來,似乎又見到了那慘烈的大火,“但我咬一咬牙,還是向山莊撲去,只盼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阿娟的屍骨。但是在後院冒火找了多時,忽然在水井之中聽到了一個嬰孩的哭聲,卻原來阿娟聽到我們二人的談話之後萬念俱灰,已經起了自決之念,卻怕鄭凌風不會放過你,便將你穿戴齊整之後藏在了水桶之中,再將水桶垂到水面上方半尺之處。許是鄭凌風做賊心虛,又許是他自度大火一起瓦礫無存,便沒有細尋你的所在,這樣天可見憐,便讓我救下了阿娟的一點骨血。但我在火中苦尋多時,也未找到阿娟的屍身,你大哭不止,我怕鄭凌風未曾走遠,只得忍痛逃開了。這一逃就逃離了江湖,逃離了天下紛爭。我心灰意冷,心中只念著阿娟,只想再苦再難也要將你拉扯大。”喚晴這時已經泣不成聲,低喚一聲:“義父!”便撲到了他的懷中。
沈煉石以手輕拍著她的香肩,臉上也是老淚縱橫,沉了片刻,才道:“過不多日,果然聽得鄭凌風劍掃群雄,如願以償的做了青蚨幫陳老幫主的成龍快婿。青蚨幫自得鄭凌風后便即如虎添翼,幾年之間聲勢日盛,而鄭凌風的焚天劍法業已大成,在江湖上後來居上,得了劍帝之名。後來陳蒼彌留之際更將幫主之位傳給了他。我眼見這死對頭志得意滿了,心中倒升起了往昔的豪氣,便投入錦衣衛,只盼為國出力,為民除害,哪知奸佞當權,這個爾虞我詐的官場比之弱肉強食的江湖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還不如江湖!”
喚晴心內如刀割,黯然道:“您一下子瞞了我十幾年,這時才知您的用心良苦。可恨他……鄭凌風為什麼要認我呢?我真的希望這一輩子永遠不要見到他,永遠不要知道他是誰!”沈煉石也是一嘆:“你如今長得大了,眉宇之間真的與他酷似,鄭凌風見了自然喜不自勝,哪有不認之理?聽說陳蒼老幫主的女兒幾年前鬱鬱而終了,也沒有給他留下一兒半女。嘿嘿,鄭凌風一生強悍奮發,處處爭先,其實也是可憐得緊,他錯誣了阿娟,此錯一鑄,必是一生內疚!”
這時卻聽屋外有人嘆息一聲:“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與吾形相依,死而魂不與吾夢相接!”沈煉石苦笑一聲:“外面又來了個苦命的人,何老弟也給勾起心思了麼?”何競我的笑聲在門外響起:“夜深難寐,本欲一敘,聞得你們父女長話,也就不便打擾,卻聽了幾句,老哥勿怪!”沈煉石笑道:“我這風流史你多半知道,多聽一遍,也無甚要緊!”
“老哥用情之深,誠堪浩嘆!這等至情至性,真為西崖不及,請受西崖一拜!”門外衣襟簌簌作響,似乎是何競我向他隔門長揖。沈煉石嘿嘿一聲:“又發起痴狂來了,還不進來?”何競我卻笑道:“北斗橫天夜欲闌,愁人倚月思無端,適才在院外還看到兩個愁人,各自獨行難寐,不妨一起喊進來吧。”忽然傳聲道:“曾公子、陳將軍,快到沈老哥這裡坐坐!”
喚晴聞得曾淳要來,急忙立身而起,整容束衣。片刻之後,門外傳來一輕一沉的兩人的腳步之聲,卻是曾淳和陳莽蕩已經走入院中。何競我微微一笑,這才推門而入。
三人寒暄坐下,喚晴忙給幾人奉上香茶。何競我笑道:“不可一日無此君!喚晴的茶藝又有進境!”接過來細細聞賞。陳莽蕩道一聲好,接過後大口飲了,只有曾淳默不作聲地接下來,按在了桌上。喚晴瞧他神色不定,不由輕輕一嘆。
曾淳終於沉沉一嘆:“晚輩想了許久,終於覺得,家父百日祭禮還是不要行了。陳將軍、何堂主的心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