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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報仇,像螞蟻一樣螋食著他的心,燃燒著他的血液,衝擊著他的頭顱,左右著他的行動。他處心積慮地接近楊根勝,拉攏軍官和兵士,學習帶兵打仗的經驗和方法,無不是為了實現心中久積的願望。他不看重金錢,不愛惜金錢,把弄到手的錢財變著花樣送給楊根勝,把楊根勝的賞賜分送給軍官和士兵,使每一分錢都花費在應該花費的地方。他省吃簡用,不講究飯菜,不講究衣著,吃著與士兵一樣的飯菜,穿著乾淨清爽的軍裝,深得楊根勝讚賞,“軍人當以保家衛國為己任,不該成為金錢的奴隸。”
艱難的世道造就了人們在艱難中生存的本領。充滿仇恨的少年軍人把報仇雪狠的希望寄託在軍隊,寄託在掌握權力的楊根勝身上。楊根勝是有權有勢的能人,是可以託付大事的靠山,是報仇雪狠的希望。張文龍期望贏得楊根勝的信任,期望楊根勝帶領軍隊剿滅禍害鄉里的地方武裝。
“團長,我求您一件事……”張文龍利用機會向楊根勝訴說心中的疾苦。“什麼事情?”楊根勝端著茶杯,看著侷促不安的副官。“我……想求您一件事。”張文龍突然跪在楊根勝面前。“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有事情站起來說。”張文龍的舉動把楊根勝嚇了一跳。他上前抓住張文龍的胳膊,“快起來。你是軍人,永遠不能下跪。”“團長,如果你答應我,我就起來。”張文龍仍然跪在地上。“什麼事情都要站起來說,站直身子說。”楊根勝很生氣,“你站起來說,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這個樣子,說什麼我也不聽。”“是。”張文龍從地上爬起來,整理好衣服,站直身子,向楊根勝訴說了父親慘死和家庭遭遇的不幸,訴說了自己逃難的經過,訴說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願望,希望楊根勝替他報仇雪狠。“他孃的,欺人太甚。”楊根勝聽完張文龍的訴說,勾引起他經歷過的冤枉和恥辱,心底中升騰起久違的仇恨,“此仇不報非君子。這仇我一定替你報。”楊根勝對他為之賣命的政府裡有人狗仗人勢欺壓百姓憤恨不已,對保安隊隨便殺人氣憤難平。他看著張文龍,心裡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情感,好像張文龍就是他的親人。“不過,此事非同小可,必須等待時機。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的一乾二淨,不給任何人留下口實。畢竟你的家人還生活在那裡,他們離不開家鄉啊。要給他們留下生存空間。”“是。”張文龍感激楊根勝的體貼。
意外衝突打碎了張文龍為父母報仇的夢想。
馬家軍閥與陝甘軍閥之間歷來矛盾深重。楊根勝覺察到馬家軍閥的企圖後,多次提醒上司劉耀輝注意青海和寧夏軍閥,防止其突然襲擊。劉耀輝認為有中央軍介入,馬家軍閥不敢輕舉妄動。劉耀輝的輕敵給馬家軍閥提供了機會。他們藉口進擊陝北游擊隊,突然向東出擊,圍殲平涼守軍。新編獨立團首當其衝,遭到馬家軍的猛烈攻擊。楊根勝身負重傷,被張文龍保護著撤出戰鬥,轉入南部深山。當他返回駐地時,劉耀輝對新編獨立團的人員作了調整,任命了新的長官,裝備了新的兵員,在不同建制中安插了親信。楊根勝成了無處可去、無事可做的多餘人,既不能接觸軍隊,也不能尋找原來的部下,只能在家閒賦養傷。作為楊根勝的親信副官,張文龍跟隨楊根勝在家閒賦,照顧楊根勝的起居和安全。
“文龍,你的年紀不小了吧?”閒暇之中,楊根勝的夫人問張文龍。“二十一歲。”張文龍如同楊根勝的家人,與楊夫人早已相熟。“該成家了。”楊夫人笑著說。“現在就很好。楊團長到哪裡,我就到那裡。不要啥家業。”張文龍侷促地說。“咋能不要家業?娶妻生子是人生大事。”楊夫人微笑著說。“就拜託你給文龍留心了。”楊根勝坐在一邊,聽著夫人與副官的對話。“文龍不同意,我還不是乾著急啊?”楊夫人示意楊根勝勸勸張文龍。“文龍,你的意思呢?”楊根勝問。“等情況好轉了再說。”張文龍無法拒絕楊根勝夫婦的好意。“這有啥關係?現在正是好機會啊。”楊根勝說,“給你娶媳婦不正好說明我們不關心政事了嗎!別人還能說什麼?現在很多人盯著咱們,擔心咱們搶奪他們的權力。”“難道我們就放棄了?”張文龍問。“咱們現在這樣子讓很多人不安寧,擔心咱們搶他們的槍,拉他們的人,奪他們的權。他們也盯咱們的梢,限制咱們的自由啊。這時候給你找媳婦,熱熱鬧鬧辦喜事,可以讓他們放心,放鬆對咱們的監視。咱們就有更多的自由啊。”楊根勝表面上含飴弄孫,放棄了進入軍隊的念頭,甚至當眾拒絕老部下的問候,實際並沒有放棄重掌軍隊的努力。“全憑團長安排。”張文龍懂得了楊根勝的用意,高高興興地答應了。“聽見了嗎?”楊根勝回頭對夫人說,“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