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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獨行肅手讓客人坐,項真等人剛剛坐定,房中靠右側的地板忽然連著一塊白熊皮被推開,從下面竟然冒出一個人的上身來,這人還手頂方形黑玉托盤一張,小心翼翼的上來之後,便恭敬的將盤中四隻帶蓋的精緻藍白色瓷杯置於各人面前,微微一躬,又順著來路下去,地板與白熊皮便又恢復了原狀。
項真等三個人看得真切,這房子下面的一株巨松,原來竟是將樹心完全挖空了的,侍從之人,便都暫居樹心之中了……坐在主位的鐵獨行優雅的一舉杯,笑道:“此中乃為關外長白山珍產之老參茶,功能補氣壯身,且味醇質厚,三位,且請試飲。”
三個人掀開杯蓋,都淡淡吸了一口參茶,果然人口香醇,熱氣直透丹田,項真捲了捲舌頭道:“大掌門,事情迫在眉睫,在下便不多做客套了,老參茶暫留日後痛飲,如今先將當前情勢詳稟閣下……”鐵獨行神色肅穆放下瓷杯,緩緩的道:“項老弟辛勞為敝派奔波,幾番出生入死,流血傷身,獨行不作虛謝,心中記下了!”
項真一拱手,道:“不敢,在下僅是為知己效力而已,大掌門,聞貴派弟子尚兄說,貴派今番到來之人馬,有三千五百人之眾?”
點點頭,鐵獨行道:“不錯,正是此數。”
項真又道:“關於黑手黨與赤衫隊方面之佈置與排程,大掌門是否已得到訊息!”
鐵獨行坦然道:“只是些蛛絲馬跡與不能肯定的傳言而已,是以獨行至今仍按兵不動,以待事情較為明確之後再行進襲,大草原弟子隨獨行遠征中土,濁行為事之先,總須再三斟酌,以免冤流我弟子熱血……”頓了頓,鐵獨行又道:“強渡流六順河,我方是應用大草原特製的‘伸縮橋’,並沒有利用那兩條以鋼纜聯絡的大木悵,在渡河以前,獨行預判將有阻截之事發生,因此已先遣‘獅’字門好手七人率弟子兩百人先行渡河掩伏,但是,卻意外的沒有遭到敵方攔阻,六道‘伸縮橋’垮搭兩岸,所有人馬便在一個時辰內加急渡河完竣,我們分成五路並進,如今各方回報之書信,仍是片片斷斷,難成條理,獨行正在憂慮,天幸三位賢弟卻已適時來臨……”一直沒有開過口的西門朝午與荊忍拱了拱手,西門朝午笑道:“大掌門,我們幾塊料昨夜已折騰了一宵啦,抱虎莊裡吃我們們鬧了天翻地覆,可惜就沒有救出貴派在碑石山一戰失陷敵手的幾位朋友來。”
項直接著簡潔的將日來發生之事扼要的述說了一遍,又詳盡的把他們所探得的敵情一一陳列,最後,他道:“前途百里,便是褐石澗,那裡地形十分險惡,黑手黨與赤衫隊一干人顯然已經布陳以待,他們不在六順河與貴派接手,選在褐石澗,亦定然有他們的道理,我方卻不得不防!”
鐵獨行沉思著,一面用手指輕輕敲擊桌沿,半晌,他道:“七合會與大刀教參加了對方陣營,這一點獨行亦有所聞,‘百花谷’的‘鎖鏈四絕’名聲如何獨行不太清楚,但訊息中卻不知他們也結成一氣……如意府的黑髯公洪雙浪一直是赤衫隊的後臺,他支援赤衫隊乃在預料之中,‘長虹派’此次竟也插手與我們為敵,卻令獨行猜想不到所為是何?他們與‘崑崙’淵源甚深,這一糾纏,事情就會更形擴大了……”拂了一下鬚髯鐵獨行又道:“褐石澗將可能遇敵,獨行心中亦曾料及,但卻不敢肯定,因為我們偵騎三度往探,俱無所得,是而獨行只將此處列為疑點之一,若非三位賜告所見,獨行還真要將他疏忽過去呢,項老弟……”項真道:“有何見教?”
鐵獨行一笑道:“除了‘七合會’‘大刀教’‘鎖鏈四絕’‘長虹派’之外,三位是否還知道有其他武林幫派參與對方?”
項真搖搖頭道:“目前只知道這些,不過,我們還是儘量預防些好,只能將敵人估強,不可將敵人估弱。”
鐵獨行撫掌頷首道:“說得是……項老弟,獨行想再贅問一次,赤衫隊的抱虎莊中,三位曾探得確有敝派之人被囚禁於內,但是,三位知不知道可是哪些人?”
西門朝午插口道:“這一點卻未曾探明……”鐵獨行清朗的面龐上雖然仍是那般沉毅,但卻掩不住眉梢唇角漾起的痛苦與蒼涼,只這一剎,他額上眼尾的細紋,宛如陡然深刻了許多,每一道皺紋裡,都彷彿浸淫滿了沉邃的愁緒與憂慮……荊忍輕輕的開口道:“大掌門可是為貴派失蹤及犧牲之人憂戚?”
鐵獨行強顏笑道:“荊賢弟,大草原的無雙弟子,與獨行皆是連心並體,如手如足的,我們親似一家人,和親生骨肉沒有二致,這次先後兩次遠遙征戰,雖說是為了無雙聲譽,追捕逃賊,但是,又何嘗不是為了獨行的家務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