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

第3部分 (第3/4頁)

柳氏、張寧和張？三人將張九鳴和張九皋送出門去，然後張寧才憤憤地怒視了張？一眼，然後拂袖而去。

“母親，我們也回吧。”張？笑了笑，亦要舉步，突然想起在這個奉行禮儀的唐時歲月，自己要改變這個紈絝的形象需從點滴細節入手。

於是便向柳氏躬身，束手讓步，讓母親先行。

柳氏眼前一亮，眸子裡流動著驚喜的光芒。

剛才張？在廳裡慷慨陳詞一番正氣凜然，身上的紈絝氣息一掃而空。而如今更是彬彬有禮……這個兒子終歸還是長大了。柳氏一時間心情激動，感慨萬千，嘴唇都隱隱有些哆嗦。

“？兒，孃親的好？兒。孃親真的很高興……”她溫柔地抓住張？的手，眼中淚光閃現。

正在這個時候，張寧的夫人焦氏攙扶著臉色蒼白的張煥夫人宋氏，緩步從後院走到前院裡，屁股後面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幼童，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猶自掛著淚花兒，正是張煥的一雙兒女。

兩女站在那廂向柳氏躬身施禮，齊聲道，“老夫人。不知……”

張九齡的這三個兒子，長子張煥成親十載有餘，次子張寧也娶妻數載，有了一個女兒。張煥和張寧娶得都是長安官宦家的女兒，宋氏和焦氏也算是出身不俗的大家閨秀。

丈夫突然下獄且揹著一個天大的謀逆罪名，宋氏心頭的惶然可想而知。焦氏跟宋氏妯娌之間相處關係不錯，所以一直留在張煥院中勸慰宋氏娘仨個。

柳氏嘆了口氣，加快了腳步。走到近前向宋氏和焦氏點了點頭，柔聲道，“你們且放寬心，立成一向恪守家教行事沉穩，所謂獲罪不過是小人誣告。當今聖上英明神武，一定會還立成和咱們張家一個清白。”

“大嫂，你放心就好，兄長一定會安然無恙。目前兩位叔父正在四處打探訊息……兄長一定會沒事的。”張？也笑了笑，在一旁輕輕道。

宋氏微微抬眼無力地掃了張？一眼，並沒有把這個一向浪蕩不堪的小叔子的話放在心上。因為情緒不高，甚至都懶得理睬他。反倒是上前來投入柳氏的懷抱，哀傷地抽泣起來。

張煥的一雙兒女見狀也哭泣著跑上來，一邊一個，扯住了柳氏的衣裙也哀哀哭喊起來。

……

……

張？悄然退回了自己的小院。

所謂張府後院是一個籠統的概念，大概由四五座獨門小院並排組成，柳氏、張煥、張寧和張？，各佔其一。張？雖尚未成婚，但也佔了其一。

張府出了大事，張？沒有回來，如煙和如玉不敢怠慢，一直站在院中恭候著。見張？飄然進院，趕緊恭謹地一起迎了上去，“三公子！”

張？向兩個如嬌似玉的小丫頭點了點頭，然後就大步進了屋，坐在檀木書案前沉思著，默然不語。

兩女不敢出聲，就老老實實地站在一側。從她們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張？錦衣舒展面如冠玉，渾身上下再也看不到一絲半點的淫邪之氣，反倒是神清氣朗儒雅至極。

“三公子長得其實很俊吶。”如煙搓著襦裙的一角，偷偷地望著張？那張英挺的面孔，眼前這三公子鼻樑輕挑那如鷹似隼的優美弧度讓她內心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如玉則微垂著臻首，其實明亮的眼眸兒也不斷地在張？身上來回逡巡著，俏臉上也悄然浮起兩團紅暈。

這兩個年紀不大但已經被大唐風氣調教得思春的小丫頭片子，越看越是歡喜，渾然忘卻了兩日前剛被調撥進這個小院時內心的絕望哀傷，而眼前這個讓她們突然覺得還挺俊挺有魅力的三公子，不久前還畏之如豺狼虎豹。

不能說兩個小丫頭犯了花痴。只是對於她們來說，張？是紈絝還是才子的差別並不大，作為侍女她們的命運已經註定，所圖的無非是一個安安穩穩的結局罷了。

跟張？相處時間並不長，但心思細膩的她們隱隱感覺到這個主子並不像想象中和府中姐妹傳說中的那樣不堪和無情，帶著這種心思重新“審視”張？，心頭便多了幾許驚喜和心安理得，少了幾許恐懼和惴惴不安。

這三公子原來還不錯，如果能不那麼無情無義、玩膩了自己的身子就隨手當成禮物一般轉送他人棄若敝履，那就更不錯了。這就是兩女此刻不約而同真實的心思，大抵也算是一種精神上的自我安慰吧。

如煙如玉的少女懷春如水情思張？自是不知，此時此刻，他正陷入了無盡的思索當中。

兩世的記憶紛至沓來漸漸融為一體，他不得不凝神聚力梳理著自己稍稍有些凌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