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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聲‘徐文彬是個草包貨色’便可!”張?嘴角浮蕩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來,調笑道。
“你這小賊!……”徐文彬惱羞成怒正要發作,卻見張?再次向虢國夫人躬身施禮,“還請夫人做個見證!”
“好,好,好!奴家便為兩位小哥兒做個見證。有奴家和諸位大人為證,誰也不許耍賴。”虢國夫人哈哈大笑起來,連道三個“好”字,笑得前仰後合,華麗的胸前一片波浪起伏。
她組織這曲江池上詩酒宴,無非是窮極無聊逗個樂子,於她而言,張?和徐文彬這一對“活寶”在場上這麼一來二去“演戲”一番,遠遠比吟詩作對更值得一看。
虢國夫人這麼一表態,旁人便不能再提什麼異議了,只能任憑兩人胡鬧下去。
徐文彬氣得臉色發白,咬緊牙關垂下頭去。他不敢當眾駁虢國夫人的面子,只能恨恨地等待張?出醜。
“無恥之尤!”蕭復不屑地撇嘴一笑。
而在他身旁的陳和也自是有模有樣地鄙夷道,“無聊之極,這兩個草包寡廉少恥,當真是令人生厭。”
崔煥暗暗嘆息了一聲,默然抬頭向場外的仕女群中掃去。不遠處,幾個侍女的簇擁下,一個年約十六七歲身材婀娜明眸皓齒的清麗少女正柳眉緊蹙地站在那裡,望著場上談笑自若的張?,俏臉上竟然浮現起了難堪的羞紅之色。
正是崔煥的同母妹妹崔穎。
雖對這張?厭惡之極,也極度排斥跟其人結親,而崔家也有意要退婚;但在婚約沒有解除之前,張?在名義上還是她的未婚夫婿。
這廝如此沒臉沒皮沒羞沒臊地當眾出醜,崔穎自覺臉上發燒。
而正站在人群外圍翹首張望的張府下人張力,更是羞臊地垂下頭去,簡直不好意思再繼續看下去了。
……
……
張?倒背雙手,慢慢向場中的書案走去,姿態飄然沉靜。但他的面色雖然看上去平靜坦然,心裡卻是暗道了幾聲慚愧。
以他前世的國學功底,學做幾首古詩亦無不可。只是要想在一群唐朝詩人裡勝出怕也不容易。事到如今,也只能借鑑模仿甚至是剽竊一些“古人”的詩作。為了更正聲名,徹底洗盡這紈絝子身上的一身汙水,他也顧不上許多了。
走到書案跟前,張?提筆沉吟了一下。
徐文彬站在一旁頓時冷笑了起來,“咋?方才牛皮吹得震天響,事到臨頭卻又退縮了?”
張?沒有理他,徑自埋首揮筆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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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一唱一和一賭局(2)
第014章一唱一和一賭局(2)
寫完,張?將詩作交由身旁的小廝,卻沒有下場。而是繼續伏案揮筆疾書,眾人都吃了一驚。就連那小廝都覺得非常詫異,心道這張家的浪蕩子能寫一首詩便不錯了,怎麼還……
第二首詩作完成,張?還是沒有下場。稍加沉吟,繼續揮筆下去。
由此,場上原本的嗤笑聲、竊竊私語聲以及沉重的呼吸聲,都一掃而空,百餘道倍感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射在張?挺拔的背影上,心頭都浮蕩起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來。
終於,張?朗聲一笑,將筆一放,長身而起。
小廝將張?在盞茶時間裡寫就的三首同題詠柳詩作呈了上去,交到了楊?手裡。
楊?好奇地接過來,掃了一眼,然後朗聲吟道――
“折江柳,和崔煥――傷見曲江楊柳春,一重摺盡一重新。今年還折去年處,不送去年離別人。”
楊?誦讀完,場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都是文士,焉有不識貨的道理?
張?這詩作極其高明,不僅切題,還有意貼近了崔煥所作詠柳詩的意境,其難度之高要比崔煥勝出一籌。
這怎麼可能?這紈絝子竟然真的作出佳作來了?大部分人一時間都有些接受不了,如果這詩作的作者不是張?,此時恐怕全場早就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或者叫好聲了。
崔煥嘴唇哆嗦了一下,猛然抬頭凝望著張?,見張?正笑吟吟地回望著自己,不由呆在那裡。
他倒也不是嫉妒,而是震驚。同樣是傷懷道離別,詠柳寄情,但張?此詩無論立意還是章法,都比他的要強――這浪蕩子何時有了此等才華?
蕭復與陳和也有些驚訝,不過卻都還是不以為意地撇撇嘴,認為不過是瞎貓碰了死耗子的僥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