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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瑄,難道汝亦要違抗朕的旨意?!”李隆基厲聲喝道,身子猛然站了起來,眼眸中放射龘出騰騰的殺氣和瘋狂的冷漠。
張瑄心裡暗暗冷笑,嘴上卻轉了風向,因為他知道事有可為有不可為,既然自己左右不了的事情,他不會因此把自己陷進去。
他做事做人,向來只求問心無愧和心安理得。既然皇帝要殺,那就殺吧一這場政治風龘波,死得人還少嗎?
張瑄咬了咬牙,輕輕回道,“臣不敢。臣尊聖諭。”
李隆基深深望著張瑄,長出了一口氣,神態柔和下來,疲倦地倒在榻上擺了擺手,“好了,只要汝忠誠於朕,朕絕不負汝。”
“自當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張瑄微微一笑。
“不需汝去赴死,只需汝對朕忠心,為朕掃清障礙,朕心甚慰。”李隆基突然長嘆一聲,“子瞻啊,朕這些兒子中,若是有一人像汝一般,朕又何至於對大唐社稷江山傳承憂心忡忡食不甘味夜不成眠?”
“陛下過譽,臣不敢當。”
“子瞻,朕與汝私下裡說說,汝覺得朕這些兒子裡,哪一位還堪造就?趁著朕還健在,也著力培養一番。”李隆基嘆息著又道。
張瑄皺了皺眉”心道有幾分能力的兒子都因為“出頭”而死於或變相死於你的手下,剩下的這些,基本都是些平庸之輩,甚至是無能之輩。相比起來,還是李亨強一些。
對於張瑄來說,保住太子李亨,是最有利於自身的結果。如果廢了李亨,再改立一個皇子,局勢會更加難以掌百卝度卝貼吧卝更新最快握。
因此,張瑄肯定是要力保李亨的。
“陛下,請恕臣斗膽直言。”在關鍵的問題上,張瑄從來都不會拖泥帶水,不管李隆基願意不願意聽,他都會直言進諫,“請問陛下,榮王與太子孰強孰弱、誰更有才幹?”
“顯然是榮王。但榮王雖有幹才,卻無德品。多年來暗中結黨營私,私蓄甲兵,串聯將士逼宮謀反,犯下無父無君的滔天罪孽,如今更是身敗名裂、人雖亡卻遺臭萬年。”
“而太子則不然。雖能力平庸,但卻穩重踏實,敬畏陛下。”
李隆基冷笑一聲,“他是有謀反的心,也沒有那個膽子,更沒那個本事。那日,他竟然要棄朕而去……朕今一想起來,便憤怒不已,要廢了他!”
張瑄輕聲一嘆,“陛下,太子不過是危難之際一時糊塗而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太子乃陛下親子,陛下應時時提點教誨……臣以為,有陛下開拓的萬世基業,太子做一個守成之君足矣。”
李隆基目光閃爍起來,他突然覺得撕i說得也有道理。李亨固然無能,但卻聽話和穩重,正如張瑄所言,做一個守成之君足矣。但是……
李隆基馬上又想起貌似太平繁榮的大唐天下所蘊藏著的諸多隱患危機……不說別的,單是安祿山的威脅,李亨又將如何面對?在他心裡,十個李亨捆綁起來也敵不過一個安祿山。
張價看出了老皇帝的猶豫,便又輕輕壓低聲音道,“因此,臣以為,陛下當盡力平定天下隱患,交給太子一個繁盛太平江山……而事實上,安祿山之流,也唯有陛下的赫赫威名才能鎮得住他!”
張瑄不著痕跡地拍了老皇帝一記馬屁。但老皇帝卻顯然很以為然,非常愛聽。
他哈哈一笑,手指著張瑄道,“汝說得不錯,說起來,這安祿山放眼天下也只畏懼朕一人……所以朕才擔心,朕百年之後,安祿山一旦起兵造龘反,何人能鎮得住他?”
“陛下明家……對於安祿山,臣以為,可施行溫水煮蛙之策。”
李隆基一怔,笑著問,“何為溫水煮蛙之策?”
“陛下,在一口鐵鍋中加滿冷水,坐在火灶上,然後在鐵鍋中放入一隻蛙。慢慢加熱鐵鍋,起初,蛙感覺不到熱度會自由遊動,也喪失應有的警惕;但當水溫慢慢升起來,當蛙感覺不對勁想要跳出鐵鍋時,卻無能無力了,只能掙扎死在鐵鍋裡。”張瑄耐著性子給皇帝灌輸著於一千多年後的“哲學理論”。
好在這個理論也通俗易懂,李隆基很快就醒悟過來,越聽越是暗暗點頭。
“陛下,表面上可以繼續對安祿山恩寵不減,以迷惑其人。可另一方面,朝廷卻要逐步緩慢地削弱安氏的權力。等安祿山醒悟過來,已為時已晚。到了那時,陛下一道詔書,他又何處遁逃?而縱然鋌而走險,在天下兵馬的圍剿之下,也翻騰不起什麼大浪頭來。”
“好!朕就依你此溫水煮蛙之策。”李隆基猛然一拍桌案,“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