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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子通帶著陳傳走到了那個人的身後,說:“老何,我把我學生帶過來了。”
何嘯行側過首,肩上的頭髮也隨著風揚起,露出了剛強堅毅的臉部輪廓,隨後他轉過身來,極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到了陳傳的身上。
陳傳這時也是看向了他。
對面這人雄壯的身軀給人十足的壓迫感,特別是在轉過來正面相對後,他能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隨時能夠噴湧而出的力量,好像那是寂靜多年,等待爆發的火山,又像海水之下醞釀的深渦旋流,平靜但又不可預知。
成子通說:“小傳,這是老何,何嘯行,你可以叫他何老師,當初學校想讓他來當你的老師,可是他那時好像沒什麼興趣,直到聽說你選了周元勁,他好像才改變了態度。”
何嘯行這時開口了,他的聲音十分寬厚有力,彷彿字字句句都是錘擊出來的,“格鬥術是很自我的東西,格鬥者如果只受外界的影響,而不是堅定自我的選擇,那麼是走不了多遠的。”
成子通很認同,但是又感慨說:“老何你說得對,可說是這麼說,但又有多少人能明確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呢?又如何知道自己一定是對的呢,前人的經驗畢竟不可能完全摒棄,哪怕我自認是個體悟派,也沒法例外。”
何嘯行這時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問過堂,他的眼神很深沉,但又好似他的氣息一般只是將一切風暴沉在底下。
“三年前,我就是在這裡收下了沈正做學生,他當時選擇了玄相勁,可他這麼選擇,是因為這是學校的期望,還有我這個老師同樣修行了這門勁法。
可我知道,這並不是最適合他的。
他其實也清楚,可他的包袱太重了,他從來不願意辜負別人的期望,所以還是做出了這個選擇,那時候我就知道,他的道路註定充滿坎坷的,想要往力量上層攀登,不是他碾碎別人,就是他被別人碾碎。”
成子通說:“他的天資很好,我記得……你只教了他半學期吧?”
“準確的是說是三個月,後來我就去荒野修行了,只留給了他一本指導筆記,他能學出來東西靠的是他自己。”
何嘯行沉聲說:“再後來,就是我聽到他出事的訊息,我既意外,也不意外。”
陳傳想了想,開口詢問:“老師,何老師,我聽學校不少高年級學員都提起過這位學長,但卻一個個又不願深談,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何嘯行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的站在那裡。
成子通說:“嗯,這件事也是該和你說說了,特別是你現在已經考到了持械證,那麼就有資格去考下一張證了,這件事和這張證也有關係,本來我想讓老何指導你的時候讓他和伱說,但看現在老何留不住,我就在這裡和你說明白。”
他頓了下,說:“通常如果按部就班考核,而不是參加選拔考,那麼差不多兩三年才能拿到持械證,這樣就很難再去考其他證了。
但如果透過了選拔考,就如你一樣,那麼是有充足的時間去考其他證的,而其中一張叫作‘無限防衛證’。”
說到這裡,他加重語氣說:“從名字上你應該也能聽出意思了,得到了這張證,只要發覺人對你進行迫害,或者說你覺得自身遭遇了危及生命的危險,那麼你就自動擁有了無限防衛的權力。
而且在被授予了這張證後,在國家緊急時刻,可以自動獲得參與有限執法的權力,所以也被一些人稱為‘執法證’。”
在過往的幾十年裡,這張‘無限防衛證’都是被舉薦生們所壟斷的,因為這種證持拿在手,可以更好的獲得‘正當防衛權利’,不過哪怕沒有這些證,權勢子弟們也有的是辦法做到這種事,可他們仍舊要拿,你能明白麼?”
陳傳思索了下,點頭表示理解。防衛向來是被動的,但擁有權勢,就可以讓這裡的界限為之模糊。
其實擁有了權勢後,得到這張證也只是錦上添花,有沒有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這證舉薦生壟斷後,那麼其他甲等生當然是沒法拿了。
所以往深入看,這是一種不讓其他階層的人突破規則限制的戒備,而這張證授予的初衷很可能正是向某些階層的人給予突破規則的武器。
成子通感嘆說:“當年沈正和你一樣,早早就考到了持械證,其實在他之前,由於一些原因,學院的風氣很不好,很多甲等生將乙等生像下人一樣呼來喝去,互助社則是不斷把優秀學員吸納成自己人,在畢業後又利用協議束縛,而管理層又被委託會所牽制,情況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