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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小王氏帶著權宴出門買菜。
因為是大學城的家屬區，路上碰見不少以前的鄰居。
“權醫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三單元筒子樓朱大嬸的丈夫以前是康復治療系的教授，因為這年頭報考這個系別的人不多，基本上沒什麼學生，所以說相對也比較安全。老朱跟權宴關係不錯，以前權宴很多上課用的醫學資料都是閒著沒事做的老朱幫她整理的。
“昨天。”權宴不擅長跟家庭主婦打交道，再加上之前對這個學校印象實在不太好，對周圍的人也沒多大熱情。
但朱大嬸明顯是一個熱情的人，權宴高冷她也習慣了，“這位是？”
不等權宴開口，小王氏就主動跟朱大嬸交流：“我是權宴的奶奶，我姓王。”
“您好您好，我姓朱，您叫我小朱就行了，我叫您王阿姨行嗎？”
小王氏雖然在鄉下生活了那麼多年，但是她也是地主家庭裡出來的小姐，骨子裡的貴氣大方是不可能被時間抹去的，所以看起來像是城市裡生活的老太太。
“行！小朱，你這是幹什麼去？也去買菜？”
“可不是嗎，王阿姨。我們家七八口人呢，每天我都得趕早出門去買一天的菜。這麼一大幫子人，以前吃飯都是問題，這兩年剛好點。”
小王氏寡居多年，膝下也沒有兒女，人老了之後就對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情特別感興趣。“是嗎？那麼多人呢，可真是人丁旺盛。”
“哪兒啊。您就是會說話！還人丁旺盛呢，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全靠我們家那口子那麼點工資，每月生活我都快愁死了！您可不知道我們家那幾個熊孩子，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個個狀得跟頭熊似的，吃飯論盆！”朱大嬸雖說看起來是抱怨，但這嘴裡的話在老太太聽來，就像是在炫耀。
不僅不討厭，反而覺得挺有趣的。
“人多熱鬧。”小王氏說話不諂不媚，帶有一種大家閨秀的矜持，但是文雅的措辭就是感覺讓人聽了特別舒服。
朱大嬸跟小王氏交流得特別舒心，就出門一趟，不到一天，大學城裡的所有家屬院都知道權醫生跟她奶奶回來了。
小王氏也樂得朱大嬸見到一個熟人就幫忙介紹她，之前都是跟生意場上的人打交道，老了還能跟菜市場裡比她小的小輩打交道也挺好的。
迎面遇見熟人，權宴扯了扯小王氏的衣袖，“奶奶，我有事先走了。你跟朱大嬸去吧，別走丟了。”
小王氏問她：“你去哪兒啊？”
朱大嬸也問：“權醫生你中午回來嗎？我跟王阿姨約好午飯去我家吃，一起吧！”
路邊停下一輛紅旗車，車上下來一個穿灰色中山裝的高個男人。
權宴眯了眯眼睛，回答：“不一定呢。”
“權醫生。”老遠就聽見有人叫她，小王氏和朱大嬸一起抬頭看向來人。
“這誰啊？”小王氏問她。
“病人的家屬。”她要等的，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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