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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照樣給他做飯、洗衣、煎補藥。局面就這樣拖下去。拖得女大學生跑了,換成了個歌舞團的女笛手。
這兩天兒子回來對小顧說:“你別拖爸了。你要把他拖死啊?”
小顧傻了。
兒子現在十七八了,都是鬱悒藝術家的蒼白模樣。小顧常常奇怪他們沒有她的活力,她的健康。
大兒子說:“爸要把你們的離婚案提交法院了。”
小顧樣子乖乖的,看一眼大兒子。
小兒子說:“爸知道你的事。”
小顧頓時垂下頭,又感到那陣醜惡皮疹一般在臉上發散開來。她想她的兒子們一定看得見它,她只得戴著這層醜惡把頭垂得低低的。
大兒子說:“爸問過蔻蔻、穗子她們了。她們扒在樓頂欄杆上看見好多事。爸剛放出來的時候,就去問過她們……”
小兒子說:“你拖爸的話,法庭把你的事公佈出來,我和哥就完蛋了。”
大兒子說:“照顧一下我們名譽,我們要臉。”
小顧一點一點冷下去,任大股淚水在她鰾著一層醜惡的臉上縱橫流淌。
她沒有向楊麥去聲辯。和黃代表一場豔史,她是不得已的,她的出發點並不醜惡。或許那就更加醜惡。
小顧什麼也沒說,便在離婚協議書交上法庭之前簽了字。
十幾年後穗子回國,在曾經的“拖鞋大隊”夥伴家見到了楊麥和他的年輕夫人。這位新夫人不比初嫁時的小顧大多少,楊麥對她說話口氣總有些衝,笑容也很不耐煩,讓人明白他寵她是沒錯的,但絕不拿她當回事。楊麥對其他藝術家協會的老同事很當心,這表現在他過分的隨和與過分響亮的大笑。因為這幫人裡只有他一個還有名利可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