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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了耿荻。大家都說那可不是,天大地大不如耿荻恩情大。
“就算耿荻是個男的,我也認了。”三三突然來一句。
穗子說:“耿荻要真是男的怎麼辦?”
蔻蔻古怪地笑笑。李淡雲耷拉著眼皮,心裡有數的樣子。
三三指著李淡雲:“你肯定知道,耿荻是不是男的!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早就發現你們倆眉來眼去!”
“放你的屁。”李淡雲不屑地說,看也不看她妹妹一眼。她現在是見過世面的人了,懶得和三三這個十三歲的黃毛丫頭一般見識。
“她是耿荻的幫兇。”三三指著她姐姐對大家說。“她幫著耿荻打進‘拖鞋大隊’,幫耿荻隱藏下來。真陰險啊,我們光屁股、尿尿、洗澡都讓人家看去了!還讓人家摸了呢!”
“你少煽動,李逸雲。”李淡雲說,還是懶得細說分曉:“吃醋就說吃醋——不就是人家送我的掛麵紅糖沒你份嗎?”
“你巴不得耿荻是個男的!”
“我是巴不得。她要真是男的。我就跟她好了!可惜天下沒那麼好的男的!”李淡雲以一種飽受創傷的過來人口氣感慨道。
穗子雖然年幼,但她發現李淡雲不光是賭氣。李淡雲眼裡含著不無美好的痴心妄想,儘管嗓音笑容都純粹屬於一個女流氓。
“怎麼樣?果然不出我所料吧?”三三對大家說:“我們全上了李淡雲和耿荻的當了!”
李淡雲哼哼地笑,說:“李逸雲你有種扒了耿荻褲子嘛,這半年你偷吃偷喝也吃胖了,多幾個爪牙不怕扒不了一條褲子。”三三說:“你還別激老子,老子扒貓皮扒兔子皮都是老手,軍管會孫代表女兒的褲子,我也扒過幾回。”李淡雲說:“好,李逸雲,你今晚要不扒耿荻的褲子,我們全體扒你的。”她轉臉問大家同意不同意。大家說同意。墮了胎的李淡雲似乎成了她們的長輩,對她都有些敢怒不敢言。
耿荻一進來就發現氣氛異樣。她把一面粉口袋大棗擱在報紙上,便解開棉襖釦子。她發現所有眼睛都往她解開的襖襟內部看。她撕一張報紙,墊在地上,兩腿一盤,坐定了。這時她發現所有眼睛轉了方向,全朝她褲襠方向來了。
大家在聽李淡雲講農村的事,一面用手指剝開大棗,若有蛀蟲和蟲卵,就搓一搓,或用筷子刮一刮,再放進嘴裡。李淡雲說打架打得最兇的兩個男知青本來要判刑的,結果,突然被軍隊籃球隊帶走了。女孩們都說,當兵多好啊,扔的次品皮蛋、蛀蟲棗子也夠我們吃的。於是大家便問耿荻: 耿荻你兩個姐姐當兵,你幹嘛不當兵去?
耿荻把嘴一撇,肩一扛,答覆全在裡頭了。
“耿荻捨不得你呀,蔻蔻。”三三說。
耿荻白牙一呲,對蔻蔻笑笑。
“耿荻你到底為什麼不當兵?”女孩們追問道。
耿荻說:“這還用問?”細眼眯得更細,幾乎是調戲的表情:“我走了你們怎麼辦?”說完她立刻哈哈大笑,馬上否定了她剛才酸溜溜的戲言。
李淡雲說:“三三,你不是發現了重大疑點嗎?說出來給耿荻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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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隻是剝棗裡的蛀蟲,假裝沒聽見。
耿荻卻並不問什麼重大發現。她也用心地對付棗裡烏黑的蟲卵,把它們清除在報紙上。大家都靜默下來,不時有人飛快地看一眼耿荻,她的藍褲子、藍棉襖從來沒像此刻這樣難以看透。
“我就知道你孬貨一堆。”李淡雲激將三三。其實李淡雲眼下的心情非常複雜,希望三三和耿荻交鋒,打出個水落石出,又怕一架打下來,真相是大白了,可臉也撕破了,她們就永遠得罪了一個最難得的朋友。耿荻是怎樣來的?耿荻是在一個城市的人都朝她們白眼時來的。
“孬貨也比爛貨強。”三三說。
耿荻牙疼似的咂一下嘴。
李淡雲也不知道她究竟希望耿荻是男的,還是女的。她說:“耿荻,三三說你……”三三一隻拖鞋“啪”地砸在李淡雲肩上。二話不說,李淡雲已把那隻拖鞋拍了回去,拍在三三額頭上。耿荻馬上立在兩姐妹中間,一手按住一個髒話四濺,涕淚橫飛的音樂家後代。
大家呆呆立在石膏大腿、石膏胸脯之間,看耿荻不偏不頗的拉架。一年多下來,耿荻拉架已拉得很好。加上她原本有手勁,動作張弛自如,很快把李淡雲推到薩特爾的山羊身子後面。她一再警告大蝦一般彈動的三三:“再動我,我傷了你筋骨啊!”三三被捺在黛安娜肥大的胸脯之間。耿荻聲音低八度:“我真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