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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剛剛意識到它有多燙多辣。
“聽哪個舅子說的?”
小蓉裝著吊兒郎當,說斑瑪措要走還向她保密。
斑瑪措慢慢眨巴著眼睛,一個接一個地把抄手夾起,送進嘴裡,一下一下嚼著,不辣也不鹹,溫吞吞地嚥下去。她把小蓉的抄手也吃完後說:“狗日敢把老子復員老子殺了他。”
消失很久的曠野氣息又出來了,斑瑪措眉宇間有了一點兇殘。
“誰處理老子的?!”她瞪著小蓉,目光是散的。
“龜兒兇啥子麼兇?你不是鬧麻了要脫軍裝嗎?”小蓉使勁紮起架勢,要把她鎮住。
“老子不想走了!”
小蓉啞口無言。她突然覺得這幫漢人不是東西,把人家弄個夾生,就一腳把人家踹回去了。
“哪個要我走,叫哪個來跟我說話。老子非宰了他。”
何分隊長到各個領導那裡為斑瑪措遊說,撒嬌,耍嘴皮,統統枉然。領導們說精簡數目那麼大,又不是單衝斑瑪措來的。小蓉說斑瑪措打定主意不走,是很難把她弄走的,自從抄手鋪談話以來,她的情緒很危險,說不定會出什麼傷人或自傷的事。年年老兵復員,都有人拿衝鋒槍“吐嚕”當官的,還有的乾脆下藥讓全連隊死乾淨。斑瑪措是藏族,一旦做了誰的仇人,很難預料會發生什麼。
王林鳳每天來看看斑瑪措,勸她不要絕食,不要躺在床上以免把好好的身子骨躺軟了。
斑瑪措只有一句對著天花板說的話:“我不走。”
在她的“不走”期間,她的退伍手續已辦妥。何小蓉把不多的一筆退伍費裝在她捨不得用的香港貨小錢包裡,悄悄塞進斑瑪措的行李。行李一共是一床棉被,四套軍裝,一套棉衣和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