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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真能不愛風流、不喜歡女人?”
“那我不敢說,不過我把人、地分得很清楚。”
“呃!”桂姐的呼吸似乎急促了,連話聲也有點兒急:“你是怎麼個分法兒?什麼樣的地方不能去,什麼樣的人兒不能愛?”
“很簡單,”李玉麟道:“不該去的地方不能去,不該愛的人不能愛。”
“那麼,究竟什麼樣的人兒不該愛呢?”
李玉麟淡淡一笑:“太多了,我只說一樣,朋友妻不能戲。”
桂姐這時候像盆熊熊的火,李玉鱗這句話像往上澆下的一盆冷水,可是,似乎還沒全澆滅:“兄弟,你真是個有心人,我得告訴你,我不是老毛的妻,我跟他沒憑媒說合,我跟他沒拜過花堂,我也沒坐過他毛家的轎……”
“至少,你現在總是他老毛的人。”
“這……”桂姐為之一怔,但是她很快就接下去了:“要是打明兒個起,我不是了呢?”
“我不相信老毛會鬆手放了你。”
桂姐咬了牙,話象是從牙縫兒裡迸出來的:“他敢不鬆手、敢不放,我手裡握著有他的短處,他只要敢說個‘不’字,我就要他丟差事、吃官司。”
女人要是變了心,那可是真嚇人。
李玉麟笑了:“我想起了水滸上的及時雨宋公明,跟‘烏龍院’的閻惜姣。”
“不管你怎麼比,我的話你聽真了沒有?”
李玉麟道:“那要看你手裡抓的是他的什麼短處?”
“你問這……”
“我想知道,夠不夠嚇他鬆手放人?”
“夠了,足夠了,他……”
話就剛說到這兒,李玉麟的兩眼裡,寒芒閃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陣風吹起了布門簾兒,一個人帶著風闖了進來。
瘦削的個子,四十出頭,一條髮辮繞在脖子上,手裡還提把刀,正是“灶君廟”那四個裡頭,領頭的一個。
桂姐嚇了一跳,驚叫一聲閃身,一個身子正坐進李玉麟懷裡。
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總算如了她一點兒心願。
那漢子,臉色鐵青,兩眼像要噴火:“我從窗戶上看見兩個人影兒,還不敢信,沒想到當真——臭婊子,你敢
“不要往下說了。”李玉麟推開桂姐,站了起來:“你該先看清楚我是誰?”
那漢子一怔,脫口一聲叫:“是你!”
敢情到現在他才看清,剛才他只知道是個男人,沒管別的,其實,以他的立場,只要撞見自己的女人這時候把個男人窩在屋裡,這就夠了。
他接著叫:“好哇!正愁找不著你呢。你殺了人,犯了案,還敢跑進我家裡來,給大爺我戴綠帽子,你死定了。”
他就要抽刀。
但是刀沒抽出來。
因為李玉麟的左手,已經扣上了他的右腕脈,他都不知道李玉麟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眼前。
“你……”
剛一聲驚叫,剩下的話變成了一聲悶哼,跟著一條腿跪下了地,齜牙咧嘴,豆大的汗珠在額頭迸現。
桂姐大概是嚇傻了,臉刷白、眼圓睜、嘴半張,卻是一聲沒吭。
李玉麟道:“你要是自認禁受不住,就最好跟我老實點兒,少跟我來這一套,當然,你要是挺得住,不在乎,那自是另當別論。“
別看平常作威作福,不可一世慣了,其實這班人是一點兒罪也受不了的孬種。
只聽姓毛的抖著嗓門兒道:“不,不……”
“不”什麼,他沒說出來,也說不出來。
其實,用不著他說出來,這個“不”字,任何人都聽得出來,那絕不是逞強耍硬的意思。
李玉麟道:“你知道,人不是我殺的,是不是?”
“我……”
“我先告訴你,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要不然我不會來找你,你應該相信不假,要不然我不會找到這兒來。所以,為你好,你最好是說實話,而且是有一句說一句。”
“我,我知道。”
姓毛的忍著身上的血脈倒流,腕子上骨頭欲裂的痛苦,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
為了讓他好說話,李玉麟的左掌鬆了點兒,道:“死的那個人,也不是郝大魁,對不?”
姓毛的剛覺得沒那麼難受,聞言一怔,道:“不是姓郝的?這,這我不知道。”
李玉麟道:“怎麼,剛剛能喘口氣兒就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