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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兒,三進後院里正同時開飯,跨院裡的馬匹牲口,也都低著頭進食草料,外頭那麼多客人等著呢,吃過飯就得套車上路了。
突然,砰的一聲門板大開聲,驚動了正在最後一進院子上房裡進餐的龍家三兄弟。
誰這麼個開門法兒?
三兄弟剛分辨出是後門方向傳來的聲響,一聲帶著顫抖的嘶叫聲傳進了上房:“大爺—
—”
這又是哪一個?
三兄弟剛一怔,一陣風似的,上房闖進來個人,正是“喜峰口”外路上,幸保一命僅存的那個車把式。
面無人色,兩眼含著淚,全身帶著顫抖。
龍家兄弟都一把年紀了,大爺龍行空已在五十開外,二爺龍行雲今年整五十,三爺龍行雨也四十七八了。
走腿闖道,江湖多年,經驗歷練兩足,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霍地站起來,齊聲道:
“二全——”
那名車把式砰然一聲跪在飯桌前,嘴唇兒抖了幾抖,才說出話來:“大爺、二爺、三爺,那趟車出事了!”
就這麼一句話,二爺龍行雲立即把圍坐一桌的婦孺趕了進去,一頓飯硬是就這麼打住了。
三爺龍行雨人長得猛,性子也一如三國裡那位桓侯張三爺,一拍桌子,震得碗盤齊跳,嗔日大叫:“別這麼沒出息,出了什麼事,站起來說話。”
那名車把式沒動,嘴唇又抖了幾抖,話沒說出來,淚珠卻成串的落了下來。
三爺龍行雨濃眉一聳,就要過去。
大爺龍行空神色平靜,人也夠鎮定,—聲“老三!”叫住了三爺。
望了跪在飯桌前的車把式緩緩道:“二全,吃這行飯哪會沒有風險,天大的事站起來說。”
叫二全的車把式沒站起來,但是他說出話來了:“大爺,車隊出事了,就在‘喜峰口’外,弟兄們都毀了,李姑娘也讓劫走了。”
三爺龍行雨臉色變了:“有這種事,哪條路上的,多少人?”
叫二全的車把式流著淚道:“只一個人,不知道哪條路上的,連個姓名字號都沒有。”
三爺龍行雨大叫道:“怎麼說?人只—個?你們五輛車十個人——”
“三爺,那人功力之高,聞所未聞,弟兄們沒能過—招,甚至於連個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胡說——”
三爺霹靂大喝。
大爺龍行空伸手攔住了三爺,他的神色已經不如剛才那麼平靜了:“一個人,沒留姓名字號,弟兄們沒機會過一招,二全,你從頭到尾說給我聽聽。”
叫二全的車把式流著淚,啞著聲,把喜峰口外路上遭遇的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這一遍,震住了龍家兄弟,霹靂火般的龍三爺傻住了,連大爺龍行空臉色都變了。
“龍家車行”二十年沒出過一點事兒。
但大爺說的對,幹這一行不會沒有風險。
無如,像這種事,這麼一位人物,這麼高絕的武功,確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只聽叫二全的車把式又道:“大爺、二爺、三爺,車隊我帶回來了,雖然別的沒有損失,但是我不敢帶回車行來,壞了車行往後的生意。所以我把車隊停在關口外,一個人跑回來報信兒,二全我該死,弟兄們都毀了,我也無顏獨活,謝您三位的大恩。”
一個頭磕下去,再抬起頭時,右掌揚起,直劈天靈。
大爺龍行空儘管臉色都變了,人畢竟還能力持鎮定,一眼瞥見叫二全的車把式要自絕,沉喝聲中,人已拔起,一掠過桌,左腳一抬,正蹋在叫二全的車把式右手肘上,猛一痠麻,一條右臂立時無力垂下。
大爺接著喝道:“不是你的過錯,你這算什麼?”
“大爺!”叫二全的車把式低頭痛哭:“可是弟兄們都毀了——”
大爺龍行空兩眼閃起了淚光道:“瓦罐不寓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走腿闖道,本就是刀頭舐血,朝不保夕,路死路埋,溝死溝葬——”
三爺龍行雨突然大叫如雷,震得整座上房撲簌簌作響:“我就不信這個,龍家車行在這條路上闖了近二十年——”
二爺龍行雲忽然臉色大變,手一抬,攔住了三爺:“老三,住嘴!”
回過手來,劈胸一把揪住了叫二全的車把式,急急喝問道:“二全,你剛說誰被劫去了?”
叫二全的車把式道:“二爺,李姑娘——”
大爺龍行空、三爺龍行雨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