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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緊忙洗手給我和月光每人一碗奶茶。
“益西舅媽,您近來身體好嗎?”月光問,語氣似是沒話找話。
“還行。”夫人回答,禮節性地回問,“你們的阿爸阿媽也好吧?”
“哦呀,多多地好。”
“這就好。你們今天來有什麼事?”
“沒……只是看望舅媽。”月光吞吞吐吐。
“是,也有點事需要麻煩您!”我緊忙接過話。
夫人神色立即警覺起來,“什麼事?”
我的臉上有著真實的微笑和直白的答案,但出口不自覺地有些婉轉,“其實也不是太大的事──您知道,我上草原來,主要是想作些孤兒工作。”
第13節:樓院深深(2)
“嗯!”
“可是這項工作才開始,也需要大家的理解和支援……”
“支援?”夫人打斷我,“但是我們家沒有孤兒啊!”
“我是說阿嘎……”
“哦姑娘,他可不是孤兒。他是有阿爸和阿哥的。”
“我知道,可是他也到了學齡階段,可以上學了。”
“這個……”夫人猶豫片刻,眼睛迅速掃過阿嘎一眼。
“我想阿嘎不會同意。他本人並不想讀書。”夫人僵硬著語氣,突然朝阿嘎厲聲問,“阿嘎,你想讀書嗎,你自己說一說!”
阿嘎小孩似是哆嗦一下,憋氣不說話。
“他不願意!”夫人匆忙替阿嘎表達,“去年我送過他進學校,但是他不願意!……阿嘎,那個神龕上的事做完了嗎?”夫人目光緊盯住阿嘎,孩子只得抓起抹布退回內屋。
月光在一旁朝我使眼色,見我不理會,匆忙站起身,“舅媽,那可是多多地打攪您了。”然後他一把拽過我;走出碉樓。
回程的路上我們爭執起來。我抱怨他離開得太匆促,他卻提議,如果再來,須要和阿嘎本人先溝通一下,要向他說明真實情況,給孩子多多的底氣,讓他自己站出來選擇道路才好。
過兩天,我們又來到益西家。這次我們在樓下即看到阿嘎。他站在三樓曬臺上,看見我們,興奮地朝我們晃起小手。這孩子像是已經感應到我們的到來會給他帶來希望,半截身子都撲在曬臺外面。我正想回應,月光卻攔住我,低聲責備;“你都忘了!別出聲!我們得先把阿嘎叫下來,跟他先交代好情況再上樓去找夫人。”
他在樓下朝阿嘎打啞語,意思叫他下樓。阿嘎小孩心領神會,轉身鑽進碉樓裡。
但是我們在樓下等待大半天,阿嘎始終沒下來。不知途中發生怎樣情況,我們只好進裡面打探。
可剛進益西家院牆大門,就見益西夫人站在碉樓下朝我們板著面孔。
月光緊忙上前招呼,“益西舅媽您好!”
“嗯。”夫人淡淡回應月光,這回她不理會我,還沒等我開口,直接說,“你們是來找阿嘎的吧,他走了!”
“不是吧,益西舅媽……”月光還沒說完,夫人即大聲朝碉樓裡叫起來,“益西!益西你給別人看什麼病。我的心口發病了!”
益西醫生在夫人的叫喊中匆匆朝我們趕過來。
“哦,你們好!上樓坐啊!”醫生禮節性地同我們招呼,不等回應又匆忙應付他老婆去了。
“又怎麼了?是哪裡痛?”醫生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這是怎樣的態度?”益西夫人面色陰沉地反問丈夫。
“好,好,別生氣,到底是哪裡痛?”醫生按起他老婆胸口,“是心痛又發作了?”
夫人不直接回答,只是怨東怨西地扯著別的話題,教我們插不進話。
月光用眼神暗示我,意思是又得離開。我感覺此刻,我倆真像是兩個被別人玩於指掌的弱智娃娃。
陽光姣好的下午,益西家高大深厚的院牆被曬得油黃髮亮。碉樓上那些雕琢精美的鏤空窗欞絢麗奪目。方塊積木花兒交錯構織的門楣像花蛇盤踞在大門兩旁。發出生亮光芒的銅質獅子頭的大門環,僅次於兩隻分開的手銬,緊扣在繪滿蓮花符號的大木門上。
這個豪華深暗的樓院,難道真的要把阿嘎困住?不知道月光究竟在顧慮什麼?他到底對益西夫人有著怎樣的隱晦心思?
而我不想再這樣陪夫人兜圈子了,掙脫掉月光,折身又往益西家去。
當我再次進入益西家碉樓裡,他夫人的心口卻奇蹟般地不痛了。臉上盪漾著讓人感覺沒底的笑意。益西醫生正在給一位輸液的病人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