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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訊派出多少波使節,女官和內職們奉命傳來親人們的慰藉——長公主置若罔聞。
陳氏內眷,劉氏宗親,長輩族老來了;長公主視而不見。
高官顯要進府,勸解著‘生死有命’的名言;長公主嗤之以鼻。
皇城裡的皇親國戚,外戚命婦、各位在京的公主、長公主、大長公主紛至沓來;長公主恍若不覺。
劉嫖長公主對所有企圖打擾她哄孩子的人聲色俱厲:“吾女……唯嗜眠,睡足自醒。汝等何人,安敢言及不詳?”
皓月東昇……
豔陽西下……
三天了,這三天中的每一日,侯邸內外——度日如年。
堂邑侯官邸前高車交織,冠帶如雲,可人們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任何想帶走女嬰的嘗試,都遭到長公主最激烈反抗——往日優雅端麗的皇女現在就象一頭受傷的母獸,對任何意圖靠近的人亮出利爪。
劉嫖公主廢寢忘食,日日夜夜緊擁她的‘阿嬌’,聲聲呼喚愛女的乳名——任憑聲線沙啞、雙目流血!
長樂宮中的太皇太后薄氏,自獨子文皇帝駕崩後一直心境慘淡諸事不問的,這回也屢屢派遣心腹來探望。未央宮中的竇皇太后骨肉連心,早急得團團轉了;如果不是天子堅決阻攔,怕早兩天就找來了。
到第三天的傍晚,堂邑侯官邸終於毫無意外地迎來了天下最尊貴的熟客——劉啟皇帝陛下。
天子攜諸大臣親臨……
和親姐姐單一個照面,皇帝劉啟立時驚到雙眼圓瞪:只不過兩三天不見,最愛美姿靚飾的長姊竟不修邊幅,憔悴如斯?
“阿姊!”天子上前一步,扶住長公主的手臂:“阿姊何至……如此?阿嬌固可惜,然先帝大行未久,母親憂思猶虛,何堪憂煩?”
長公主轉過臉,眼神聚焦在皇帝面前好一會才有點明白過來,輕輕地叮嚀:“陛下,陛下。嬌兒睡矣,莫高聲,莫高聲……”
天子見親姊一副詞不達意、執著沉迷的樣子,不禁長眉一皺。
輕拍長公主的後背溫聲地撫慰,皇帝向身後悄悄比了個手勢——一名內侍趁帝姊不備,突然出手搶過襁褓,並迅速向門外退去。
懷裡……空了?!
館陶長公主反應過來,立刻尖叫著追過去。卻被皇帝弟弟從後面一把攔腰抱住:“阿姊,阿姊,保重呀!阿嬌……福薄,宜令其早日入土為安。”
劉嫖公主奮力掙扎,拳打腳踢,嘶聲哭叫:“阿啟,阿啟,還我阿嬌,還我嬌兒……阿嬌未死,阿嬌未死!”
長公主完全陷入狂亂,徹底忘了尊卑君臣之別,將姐弟倆在代王宮時的稱呼都喊出來了。
館陶長公主拼命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帝室貴女竟三五下掙脫了鉗制,飛撲上去一把奪回孩子。行動之快之猛,竟然連著撞倒了好幾個侍從。
女兒在抱,長公主飛也似的退避十尺,離她親愛的皇帝弟弟能多遠有多遠。
天子滿臉的不忍……
四目對視,劉啟皇帝柔和了聲調,再度勸解:“阿姊,阿姊,阿嬌……歿矣!”
“阿啟……”館陶長公主毫不退縮地回視帝王:“阿啟,吾女僅好眠,睡足……即將醒來。”
頓一頓,劉嫖咬咬櫻唇,沉聲道:“陛下,嫖適才夢遇先帝。皇父……承諾,必送阿嬌歸……”
天子臉色一變,挑高了眉毛驚疑不定地看著長公主;
轉眸瞥瞥姐姐懷中的嬰孩,不禁鼻酸——多可愛的孩子,前幾天抱進宮來時還是生氣勃勃的俏皮樣;如今成了這般光景,做母親的怎麼受得了?
長嘆一聲,皇帝向四周遞了個顏色——侍從們,又邁步圍上來……
“放肆!大膽!”長公主一邊喝斥近侍,一邊向皇帝弟弟苦苦哀求:“陛下,阿父確曾入夢,言道必送阿嬌歸回……”
糾糾……
葛葛……
館陶長公主漸漸寡不敵眾,襁褓中的陳嬌眼看就要被再次抱走了。
似乎與母親心有靈犀,
三天來一直沒動靜的女嬰,忽然輕輕“啊”了一聲;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地張開小嘴,打了個小得不能再小的……
哈——氣——
2…01 神蹟
天幕漆黑……
皇城內,六馬安車在馳道上緩緩行進。天子靜坐其內,若有所思,神色明滅不定。宮車之後,文武大臣魚列隨行,冠帶儼然,玉佩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