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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路人抬頭細找都不一定能發現。
粗枝上,陳碩無精打采地橫著。自沒竣工的長公主府出來到現在,兩個時辰的等待足以讓血氣方剛的少年心煩意亂。
無可奈何地長嘆,陳二公子心裡那個憋悶:天南地北一場奔波,夢寐以求的軍功卻失之交臂!
想到那個比狐狸都狡黠三分、渾身油鹽不進的中年人,陳碩就後悔到想撞牆。看完活春宮就該趕緊撤場,自己幹嘛沒事找事和那個偷窺狂打招呼——雖然,他自己也偷窺——可沒想到那其貌不揚的傢伙竟智機百出、手段老到兼沒皮沒臉!搞得他就這麼被‘帶’回了長安——北方,和匈奴接壤的趙國,現在可還打著呢!
樹冠,陽光從絲絲葉間的空隙勉勉強強地滲進些許。光影斑駁中,一條樹枝慢慢動了,彎曲、滑行、蜿蜒著撲向一隻半開的荷葉包——那裡是吃剩的糕點,甜香四溢。
單隻手橫空而出,一把正著要害——修長的手指,短而整潔的指甲,隻手背上一道淺淺的疤痕有點突兀。
慢慢以和睡自家臥房一樣閒適的態度翻個身,陳碩高高翹起一條腿,慢悠悠睜開眼打量手裡不請自來的訪客——某無足爬行類動物。
‘真冷,’堂邑侯少君疊起眉頭,滑滑、黏黏的觸感,怪噁心的。拳頭一點點地握緊:‘竟連你這種滿地爬的低階生物也敢來欺負我!’蛇嘴張到最大,長條的身扭曲掙扎,可惜無效無果。
館陶長公主的次子並不是喜歡虐待動物的人,不過,現在情況特殊——陳少君正心情惡劣!徒勞無功的感慨,和綁票差不多的被‘返’,到家後陳碩愕然發現:他竟然在自己家裡被孤立了!
祖母冷冷的,舅父寡寡的,母親嘲嘲的,大哥淡淡的!最令人痛心的是,以前總纏他磨他的妹妹陳嬌,也對這個親哥哥不理不睬,相反對錶哥臨江王倒是熱情備至。
想起那個和自己容貌酷似的表兄,陳碩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無恥之徒,明明自己有家有母親有妹妹還不知足,老躥到別人家惹是生非!瞧他三天兩頭往長樂宮跑,送禮物討好賣乖殷勤無比。一張嘴更是象塗了蜜,把祖母太后和長公主媽都哄得團團轉之餘,還不忘拐帶小阿嬌一口一個‘阿兄’叫得歡——臨江王是‘從兄’好不好,他陳碩才是‘阿兄’嘛!阿嬌莫非把兩個人位置互換了?
滿懷惡意地捏著蛇的七寸抖了抖,陳碩掉頭透過枝葉張望。這條路是皇宮到豪門聚居區的必經之路,算算時間,劉閼於也該出來了!他是長大封王的皇子,不能在皇宮呆太久的。
‘耽擱到這時候,恐怕又去跑長樂宮了!’陳碩公子冷冷一哼:就算擔心梁王搶儲位,臨江王也不用越俎代庖那麼折騰吧?看他那份積極勁,搞不好旁人還以為是他在搶太子寶座呢——當事人劉榮都沒這弟弟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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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輕釦,轔轔的車輪聲由遠及近!
透過枝椏縫隙,隱隱可見一對儀仗緩緩而至,旗號看不清楚,但級別肯定是諸侯王等級的。陳碩扯出一個怪笑,左手抓住蛇尾打了個圈,一繞一扯長蛇立刻纏繞成結,被直直扔進了佇列人群!
“啊!”
“藏—朗—朗!”
“咦!”
‘乒……乓’
“呀!”
‘嗵……’
“天啊!”
“刺客!”
……
一連串聲浪迭起。閹人尖細的大呼小叫,侍衛們的呵斥,御者緊急停車的吆喝,馬匹的踏步和嘶鳴,全混成一團。
‘怎麼聽上去象夜貓子似的?!嘿,還一群大男人呢!’陳碩笑嘻嘻用兩隻食指堵住耳洞,在枝椏上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微笑著躺好。
然而,這回他失望了。‘趴在樹頭看人亂’的算盤在長安內城的可行性——無限趨於零!不多時,如林的劍戟圍住他棲身的大樹,箭……上……弓……弦!
‘低估了,還是有能人的。’ 長公主家二公子爬起,大大咧咧從樹上爬下,又慢條斯理地整整衣理理髮,神情之悠閒自如就好像是被家人叫下來吃飯的。
汝南王今天的侍衛隊大多出自吳楚戰場。這些人新入京,都被告誡過長安顯貴林立的潛在危險,一直有些戰戰兢兢。如今見對方一副泰然自若滿不在乎,一頭霧水之外心懷惴惴,行動上就更無措了。
官兵們彼此相覷:這‘刺’客也太招搖了吧。有情況,水很深!
落地,王車前細細長長的一條人影一入眼臉,陳碩就懊惱地甩頭:嘖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