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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一年來,劉禮以‘天上掉下個楚王位’被公認為最有運氣的人;那麼,全大漢本年度最大的‘鹹魚’就是——齊王族!
漢國近百年,凡牽連進謀反叛亂的反王,留一條命苟延殘喘的有,保住王位的極少,能留在故國保持原來王位的則從來沒有過!
而這史無前例的事,竟然發生了!齊國仍在,齊王室依然,犯事的齊王劉將廬是自殺了,但天子下旨‘準其子,原齊太子,繼父之後為新齊王’。訊息傳出,劉氏宗室、諸王列侯都唏噓不已:就憑兒子能即位,劉將廬就死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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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不值?值不值?值不值?’這是個多麼令人心碎的疑問?!
她好想疾呼,好想對著父親、母親、兄長、對著所有人高喊:不值!不值!不值!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如果能選,她不要王位,只要父親!!
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卻是她父王要的結局!
看一眼身上素淡的袍裾,劉若舉起右手移向鬢邊,扶一扶鎏銀素金簪,那是她身上唯一的飾物。
出嫁從夫!已婚女子禮制上必須依夫家行事,為人之女卻不能為親父戴重孝,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這類折中方法表達些許對親人的追思。
旁觀者所見,只是浮面上的迷彩,誰又能深入體味當事人的悲痛和辛酸?有沒有人知道,她的心在流淚在流血?!
“君主!”隨侍的乳母遞上一方潔白的絲巾,打斷了齊王主的沉思。胖奶媽只顧記掛女主人的需要,渾忘了走到滿頭汗正式她自己。
劉若默默接過試去額上的細汗,盡力定下心神,將滿腔的愁緒深深鎖進心底:大事在即。齊國,她的母邦,她的母親,她的兄長,還遠不到可以高枕無憂之時!逝者已去,生者不息,她能做的就是讓父親的自殺變得值得些,更值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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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殿到了。劉若下輿,在殿門外褪了雲頭絲履,由乳母攙扶著跨進門檻。
才拐過雲母大屏風,就見殿內西側的席上放置了大大小小的托盤和箱籠,數十件裘皮服被分門別類疊著,數個宮人圍坐一圈,正一一檢視。
正中上方的高榻上,簪環琳琅的館陶長公主一身錦緞輝煌、環佩叮噹,正斜依一隻大引枕對著個內官細細囑咐:“長信宮小食,須……秋季多燥,提點吳女多給翁主飲水……”
內官拱手侍立,諾諾個不停。
劉嫖公主抬頭見族妹進來,揮手打發內官出發,遂起身拉住劉若的雙手,親親熱熱攬到身旁坐下,命宮人將早備好的溫熱飲品奉上。齊王主謝過,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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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一番,劉若直接切入了正題:代遠在臨淄的齊王和齊太后,向館陶長公主提出求婚。
“婚姻?阿嬌?”劉嫖殿下有點意外,她沒想到劉若會一來就提婚事,而且還是女兒的婚姻。
‘齊國這地方不錯,富庶繁華,是文華薈萃之地。而這人選嘛……’長公主絞盡腦汁,開始在自己的記憶中尋尋覓覓,然後很失望地發現:對這位申請當自己女婿的男孩,她所知道的只有‘齊太子是劉若哥哥的嫡長子’,其餘都是空白!
‘嗯,她怎麼可能把女兒嫁給一個容貌品行一無所知的人?再說,齊地雖好,到底比不上長安呢!’長公主和和氣氣地回答:“阿若,阿嬌尚年幼,論及婚姻為時太早。”
拖延,是一種婉拒^_^。
劉若點點頭,沒有糾纏下去。
娶陳嬌入齊王宮是母親所夢所想,卻也是她最不看好的想法。自嫁入長安,進出宮闈這些時月,劉若很明白帝后對那位小翁主的態度:讓陳嬌遠離長安,嫁往他鄉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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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位眉目清秀的宮人起身,捧了件玄色裘皮大氅到劉殿下前,低低稟告大氅的拼接有問題。
“此母后之冬裝也。少府初制,皇后處送來。”長公主一邊解釋,一邊接過大氅翻過來檢視。
劉若在側,見這大氅取自玄色狐皮,絲裡並未徹底縫合,底邊都空著,想來是為了方便驗收;這裘皮毛峰豐厚油潤,毛色純正如一,剪裁更是講究——看起來,十分的完美。
“粱女?”長公主顯然和族妹的看法一致,帶點疑惑地問。
“稟長公主,此處……”粱女微微欠身,往衣服左邊腋下一指。劉家的兩位往那裡看去,只見大氅腋下,有兩張皮子的拼接處有一處錯針,因位置偏僻,線色和皮毛又極相近,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