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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徑堵塞,王車停下,臨江王掀起車簾外眺;遠遠認出鬧市雙方的身份,笑得陽光般燦爛!
劉閼於招招手,一邊吩咐親信折回去讓大哥和二哥晚些出宮,一邊召家將過來低低耳提面命一番。
家將領命,上前很主動很好心地向汝南王侍衛隊長提點了一下陳碩顯赫的母系出身。後者驚歎之餘,好慶幸剛才沒有輕舉妄動,同時對善良的臨江王萬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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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內城畢竟不是打架的地方!不多時,表兄弟兩就被聞訊而出的禁軍‘請’進了未央宮。
半個時辰不到,當看到一身嶄新錦袍的陳碩提著包點心邊吃邊溜達出宮門,只有資格等在宮牆根的衛隊長對臨江王的‘感激’就直線升級成‘感恩戴德’——這個官位丟了還有其他機會,但若不慎傷了長公主和太后的心肝寶貝,他和仕途就只能‘訣別’了!
8…07 頭角
戰況已近白熱!
兩個男孩在地上扭成一團。髮髻早就散了,內府精工的絲錦直裾在撕扯中開口拉絲,被糟蹋到徹底廢掉。
年長的男孩一伸手一抬腿像模像樣,明顯受過專門的訓練和指點,再加上年長體壯,更佔了上風。年幼的那個屈居弱勢,動作完沒章法,但憑著靈巧和堅韌,倒是撐了下來。
時間長了,到底是年幼力弱的一方先吃虧。小男孩一個踉蹌跌倒,狗啃泥一團糟。大的那個耀武揚威地一腳踏在弟弟腹部,扯著嗓子嚷嚷:“哼,與兔同名,呼‘彘兔’何錯之有?”
“吾名劉彘,吾非兔!”小男孩咬牙切齒,半邊臉陷在泥裡,滿身灰土,但仍掙扎著反駁。
大男孩往腳下使力,又是蹬又是搓,嘴裡翻來倒去嘲笑個不停:“彘彘兔,兔劉彘,阿彘兔,劉彘兔!……”
“阿端,足矣。”邊上一直袖手旁觀的青年此時出聲了。
淮陽王劉餘上前一步,止住弟弟肆虐的腳——打架要適可而止,劉彘到底人小骨頭嫩,真鬧到傷筋動骨父皇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呵,也是。”皇子端可不是聽不進勸的莽人,眼轉一轉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最後踹了劉彘的屁股一腳就撒手了。
劉端皇子一把拉著自家大哥掉頭就走,再不往後看一眼:“阿兄,父皇賜次兄將軍印,擊吳,成事。王兄凱旋,日後……”
等程夫人的兩位皇子走遠,漪蘭殿宦官和宮人們才敢過來攙扶自家皇子,卻被劉彘一把揮開。
皇子彘打掉來扶的手,用殘破的衣袖抹一把臉,艱難地爬起,一言不發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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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漪蘭殿,仰面碰上的林濾公主就是一聲驚叫,把整個宮室都擾動了!
劉彘的眉頭皺得更緊,一把掙脫要給他解衣驗傷的大姐,直接跑回自己臥房,拉上門誰叫也不開——打輸了,他想清靜清靜。
不過,劉彘失算了他了不起的二姐!南宮公主飛起一腳就踹塌了竹木貼紙的拉門,三個姐姐帶著侍從和湯藥一窩蜂湧入。
林濾公主是不負眾望地從頭哭到底,讓劉彘充分懷疑姐弟兩到底是誰受了傷——貌似他才是捱打受痛的哪一個吧╭(╯^╰)╮
“彘,阿彘,痛乎?”林濾淚流滿面,驚恐萬狀,還一個勁問:“阿母何在?阿母?”
陽信冷靜地給弟弟清理傷口,百忙之中還不忘抽空給小妹答疑:“阿母與李八子有約,當夜歸。”
劉彘撇撇嘴:他這個媽是夠忙的,哪個新姬得寵都要去套套交情。
“阿彘,何人所為?莫怕,阿姊為汝出氣!”南宮公主被怒火燒紅了臉,氣呼呼揮舞著拳頭;她身邊侍立的宮女都悄悄後退半步,唯恐被這位火爆公主殃及池魚。
默默接受大姐敷藥的十皇子對南宮附送一個大大的白眼,不置一詞——二姐真像一隻被水蒸氣頂得直跳的水壺蓋,搖來搖去看得人頭暈!
“劉勝?劉端?劉越?……究竟何人?阿姊為汝教訓!”南宮扳過小弟的臉,追問。
十皇子一聳肩,甩開搭在肩膀上的手:打架輸了躲在女人後面,找姐姐出頭,這麼做的話他就真成只母兔子,不用再呆皇宮啦——他會被所有十多個兄弟一起笑死的!
劉彘把臉別過一邊,嘴上假叫了幾聲“痛”;陽信趕過來一把推開二妹,扶住小弟。
細心給弟弟擦傷敷藥的陽信抬頭凝視了小弟一眼,細細囑咐:“阿彘,我等同胞手足,無事不可言!”
“阿姊,”劉彘的眼光轉向窗戶,窗外碧空如洗:“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