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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愚婦也!母后毋動氣!遣出京即是。”劉武自己允文允武天潢貴胄,對陳午並不待見——攀龍附鳳還敢弄出這麼多是非,欠揍!
邊上正給陳嬌搭脈的老太醫有些呆滯:‘難道沒人發覺?長公主直呼婆母很失禮?’偷瞟一眼幾位貴人,太醫決定專心專業:至少,皇家團結是社稷百姓之福。
給打了岔,竇太后氣出了些,就不忍再為難長子——帝王‘削藩’是正道。
“外廷之事老身不論。內因前事,著有司去其門籍,竇嬰逐出竇族譜!”皇太后宣佈。
皇帝很滿意,御史大夫晁錯無涉。
屬官們齊聲唱喏,面面相視:‘這命令前半句有歧義啊。單指竇嬰,還是包括張老太?’
沒人有膽子去問,所以最後兩個都算——反正陳門失寵已然不爭。
“嘻……”殿內唯一姓陳的那位,毫無陳家人的自覺,樂滋滋窩在竇太后懷裡小手拍拍,充分表達對自己親親祖母的絕對支援,笑到花枝招展:…)
3…07 私奔
——膠西王宮——
“何人?”膠西王用一塊白絹細細擦拭著手中的寶劍,對下面一身中大夫服色的男子興趣缺缺。
“小臣吳國應高。”男子冠帶嚴謹,行禮如儀。
劉昂頭都不抬:“文書?”
“無文書。”應高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封國屬官禁勾連。中大夫私奔膠西,何為?”這罪名夠下獄了。
“吳王命下官口述大王。”應高安然不動。
“吳王於寡人何言?”半截劍出鞘——刃如秋水,寒意逼人。
應高不動聲色:“吳王不肖,有宿夕之憂,不敢自外,使喻其驩心。”
膠西王總算有了點興趣,問:“何以教之?”
“今者,主上興於奸,飾於邪臣;好小善,聽讒賊;擅變更律令,侵奪諸侯之地;徵求滋多,誅罰良善,日以益甚。”應高侃侃而談:“里語有之,‘舐糠及米’。”
劉昂手中擦劍的動作一滯。
“吳與膠西,知名諸侯也;一時見察,恐不得安肆矣。吳王身有內病,不能朝請二十餘年,嘗患見疑,無以自白,今脅肩累足,猶懼不見釋。”吳使微微一笑:“竊聞大王以爵事有適,所聞諸侯削地,罪不至此,此恐不得削地而已。”
劉昂輕輕一笑,語氣宛然:“然,有之。子將柰何?”
應高昂首:“同惡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成,同欲相趨,同利相死。今吳王自以為與大王同憂,願因時循理,棄軀以除患害於天下,億亦可乎?”
膠西王猛然抬頭,冷峻的目光配著驚駭的表情,厲聲:“寡人何敢如是?今主上雖急,固有死耳,安得不戴?”
“御史大夫晁錯,熒惑天子,侵奪諸侯;蔽忠塞賢,朝廷疾怨;諸侯皆有倍畔之意,人事極矣。”中大夫毫不退縮,凜然:“彗星出,蝗蟲數起,此萬世一時,而愁勞聖人之所以起也。故吳王欲內以晁錯為討,外隨大王后車,彷徉天下,所鄉者降,所指者下,天下莫敢不服!”
應高上前半步。
“大王誠幸而許之一言,則吳王率楚王略函谷關,守滎陽敖倉之粟,距漢兵。”應高再行一稽:“治次舍,須大王。大王有幸而臨之,則天下可並,兩主分割,不亦可乎?”
‘吳王率楚王略函谷關?這就是兩王了。加上自己,如何再兩主分割?’劉昂心裡冷笑:劉濞這老滑頭,還不定聯絡了多少藩王呢。不過那又如何?
膠西王素以勇武好兵聞名,身為封王卻一直沒什麼機會動兵。這次終於有了契機!
劉昂一把拔出寶劍,傲然: “善!”
應高喜入心扉,敬禮賓服:“高當歸報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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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回梁國路上——
來時幾部車,回去翻翻都不止!車轍在官道上留下深深痕跡……
梁王劉武穩穩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這次入朝真是碩果累累!娘總把自己當孩子,吃穿玩全捎上,好像他去的是窮山惡水——其實梁國膏腴地,王宮裡母后歷年的賞賜都快堆不下了。
想到後面馬車裡十來個年輕美貌的宮女,劉武笑意更深:母后老嫌孫子少,這次又賞賜婢妾了!可自己好歹也有五子了啊!
‘大哥這皇帝當得不易。削藩已開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