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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中的慄夫人卻是大大放鬆下來。作為皇長子的生母,剛才皇帝對梁王說那句“千秋萬歲後傳於王”時,慄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幾乎沒暈過去。
萬分感激竇嬰對自己兒子皇位繼承權的維護,慄夫人決定插手幫一把竇嬰——目光掃過,不遠處的陳嬌正中下懷。
今晚阿嬌與上次宮宴不同,精神頭十足到在帝后母親身邊坐不住,老想往外跑。竇太后就讓女官陪著攙著,僅在殿宇裡走動走動。這時,小女娃正轉到後宮們的坐席邊。
慄夫人伸出手臂,笑著一把攔住館陶翁主。隨手再從王美人身邊揪出十皇子劉彘,笑眯眯推到陳嬌面前問:“阿嬌啊,識得從兄彘否?”
阿嬌很疑惑地瞧瞧眼前的小男孩,完全沒概念——這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子是誰?
劉彘同樣一臉的迷茫。
小孩子沒記性,前段日子的風波對兩個小當事人都是過眼雲煙。小阿彘或者對橙紅薔薇花還有印象,可偏偏今天陳嬌穿的是白色織錦袍,腳上更是雪白的織金襪子,所以……對不上號!
兩個小孩大眼瞪小眼,然後動作如一方向不同地各自側頭——你東我西,互不照面:…)
慄夫人看得好玩,沒事找事地提醒‘舊恨’:“阿彘,此館陶姑從女弟,名‘阿嬌’。前殿宮宴時汝曾得遇,記否?”
“阿嬌……阿嬌?阿嬌?”幾次重複,小皇子終於有反應了。
“然,然!乃阿嬌!”慄夫人一疊聲強調。
“嬌……嬌……阿嬌……”小劉彘眨著眼睛,努力在腦子裡把與這兩個耳熟語音相關的內容挖出來——真的,真的很熟耶^_^
忽然,小男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很熱烈地望著面前粉妝玉琢的小女娃,對號入座:“阿嬌……阿嬌?阿嬌娶阿彘吧!”
慄夫人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錯愕地看向陳嬌的陪護女官。女官也是一臉驚到的呆滯表情——看樣子沒聽錯啦。
眼光流轉,慄姬狀若無意地拔高音量,煞有介事地問:“十皇子,言甚?”
劉彘很不耐煩地看一眼這個一臉白粉的女人,大聲重複了一邊。這次是一字一頓、中氣十足、字正腔圓:“阿——嬌——娶——阿——彘!”
這次,整個長秋殿的人都聽清楚了。
靜謐只是片刻。
石……破……天……驚,笑聲轟起!
館陶長公主軟倒在母后懷裡,笑叫腹痛。竇太后剛才還滿臉的怒容,如今象逢陽的冰雪一樣融化不見。
天子威儀深重,只側頭輕咳了幾聲,仔細看才能發現皇帝的雙肩正可疑地輕顫著。薄皇后母儀端莊,長袖遮了口眉目彎彎。
梁王畢竟年輕些,又在母親長兄面前持寵而驕慣了,早一口酒噴得御前內官一頭一臉。內官無奈地假笑,擦都不敢擦。
笑聲最囂張的,是在座的諸位皇子!
俊美溫雅的皇長子劉榮總算持重有度,儀態不失。可旁邊幼弟臨江王劉閼於卻是前仰後合再也坐不穩。只見他在兩個哥哥之間搖來晃去,最後靠在二哥河間王身上狂喊‘喘不上氣’,劉德很賢惠地幫弟弟拍拍背順氣。
長沙王劉發素來低調,此次也是張口結舌,手指王美人生的這個弟弟,什麼都說不出來。
十四歲的汝南王劉非則是大呼小叫,都快把自己面前的長案拍斷了!其同母兄淮陽王劉餘幾乎笑成一朵花。三兄弟裡最小的劉端尚未封王,卻是最內斂峻然的一個,冷笑著送出一個大大的白眼,還‘哼’了一聲。
劉勝也是半大不小的年紀,樂不可支到歪在席上,手腳並用往席上連連捶;哥哥廣川王劉彭祖是拉也拉不起來。
公主們也樂成一堆,一群花團錦簇的女孩笑到花枝亂顫!
事最關己的陽信公主真希望自己能有個地洞鑽下去,但悲哀的是:這不可能!尤其,她身後還有個大累贅——南宮象土撥鼠一樣,把腦袋一個勁往姐姐裙裾裡藏,直恨自己長得那麼大,總有半個身子露在外面。
‘非吾過,非吾過!無事,無事。’南宮努力說服自己
怎麼能怪她呢?在漪蘭殿時,小弟明明學得很對,姐妹們都聽到的。誰知道換個地方就顛倒了呢?嗚……嗚嗚……不知道孃親會怎麼修理自己。
天子的嬪妾們嬌笑著擠作一處,軟語嬌音地對著王美人指指點點。
王長姁幾乎崩潰了!目瞪口呆看著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寶貝兒子——在出口這麼驚世駭俗的話語後,這小傢伙毫無所覺還得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