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陶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啊!就在他面前,他的面前哪!如果剛才陳嬌有個閃失,有個好歹,那讓他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長公主和太后姑媽?而長公主表妹對他們夫妻,是那麼的好!!
竇詹事生性平和,對人罕有憎惡之心;這還是平生第一次意識到:他是真的憎恨尹長公主母女。
“咦?!叔父,叔父,看……”細心的竇綰髮現了不妥:阿嬌的曲裾上,有破處,也有汙漬。深硃色的裾袍上,分不清是泥汙,還是……血汙??
竇詹事鐵青了臉,欲掀開陳嬌的袍子檢查;想想又不敢。正為難間,十皇子神情自若地在旁提醒:“詹事,速回長信宮吧!長信宮處有御醫!”
對!長信宮!皇太后居住的長信宮,日夜常備禦醫伺候!竇少君一拍腦袋,他還真是急昏頭了。
“寺人!大氅,大氅。氅衣包上皇子、公主,阿綰……返宮,返回長信宮!”竇詹事急吼吼下完令,自己一把抱起陳嬌,拔腿就往長信宮方向衝去。
侍從們抓過裘皮大氅,急死忙活地包好三位小貴人,扛上肩就跟著詹事大人一溜煙跑沒影了——這時候早到早好,晚了就說不清了。弄不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平度小公主,委實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
趴在內官肩頭,平度的小拳頭在寺人背上敲得‘砰砰’響,指了樹林聲嘶力竭地高喊連連:“胡亥……胡亥!帶上胡亥……勿忘胡亥!”
11…07 碧玉……簪?
‘貴族’和‘世家’這類人家,最講究的就是涵養和風範。之所謂‘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行止有度’,從幼年起就嚴加訓練,以養成刻入骨髓的習慣。
帝室居住的皇宮,對行為舉止的要求則更為苛刻。‘無緣無故奔跑跳躍’本身就是一種犯禁,按‘紛亂滋事’論罪。
所以,當出入長樂宮的命婦和官員們看到‘一名詹事服色的官員橫衝直撞地跑過層層宮闕,而他身後還跟著幫同樣狂奔亂竄的宦官宮女’時,可想而知他們會感到何等的震驚!
人們紛紛駐足觀看,彼此交頭接耳,情不自禁往那群人來的方向眺望:渭河……決堤了嗎?還是,上林苑裡的猛獸……集體逃出來了?或者……
這簡直是漢宮十多年都難得一見的——奇景!許多本已快出宮的人都退了回來,大家向長信宮聚攏。
·
曲裾外層,青翠底色的織錦,鉤線四處,髒了五處,破了三處。
曲裾內層,素絹的襯裡,破了,具體同上。
襯裙,杏黃色的薄羅,破了兩處。
雙層鹿皮脛衣,第一層鹿皮,左腿破了一處。
雙層鹿皮脛衣,第二層鹿皮,完好。
中褲,紈質,完好。
羅襪,絲質,完好。
這是薄皇后幾個在對阿嬌換下衣物經過仔細反覆檢查後,得出的結論。
跪在外頭的宮女和宦官,在透過曲裡拐彎的渠道知道如上論斷後,提在藏字眼的心小小地往下放一放——內層衣服沒破,那嬌翁主的傷……應該不重吧?他們這些人,不用死吧?
·
十幾盞樹枝高燈將長信宮的南閣照得通明;還嫌不夠亮,又點上蜜燭。
長公主、薄皇后、城陽王后聚精會神翻來覆去地檢視:兩條小胖腿,兩隻小腳丫,白皙柔嫩的肌膚上連條印痕也沒有,還是粉嘟嘟胖乎乎的舊模樣。
石長公主,齊王主,武陵侯夫人等幾位貴婦則立在外圍,她們有的地位捎低,有的關係稍遠,不方便靠得過近。
良久,城陽王后低低舒了口氣:“長公主,應無大礙。”
薄皇后聞之,微微頷首。
館陶長公主卻依然雙眉凝緊,四顧,問:“皇太后可曾服藥?”
當值大內管踮著腳尖蹭過來,一百二十度彎腰:“稟長公主,皇太后服藥畢,安寢。遵長公主諭令,翁主之事絕無半點洩露。”
封鎖訊息的事,館陶皇姐就是不吩咐,他為自己也得辦——外邊那群跪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人裡面,可有他一個乾兒子,兩個親侄女呢!一個怒火中燒權勢赫赫的長公主母親,已經不知如何善後了;若再添上一位愛孫入骨的當朝皇太后祖母,誰還能活?哎,這麼大動靜,估計沒一會兒宣室殿也該派人來問了,哎……
蹙緊的眉不見任何鬆懈。前兩天下雪氣溫驟降,竇太后著了點寒正靜養。如果不是想要不打擾到母后的休息,她怎麼會讓孩子們在這種沒陽光的天氣去室外玩?沒想到,一眨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