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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其他幾個也想起了自家長輩平日的教導,眾口一詞地叫劉徹回來——家裡阿母都說過,夏天不許在樹下久呆。
“無妨,無妨。”小劉徹滿不在乎地回嘴,眼睛死盯著斑點蘑菇,手臂伸了老長——快夠著了,就快快夠著了,就差一點點了。
‘搞什麼,差遠著呢!’劉勝在那裡不屑一顧。估計劉阿彘是方位問題,才在視覺上產生了偏差。
想想還是覺得不安全,魯王繼續招呼弟弟回來:“徹,徹,回來!蟲!蟲!”
是啊,是啊;女孩子們幫腔:“徹,有刺蟲,危、險!”
“無妨,無妨!”膠東王大叫著回答,他現在很有信心,他是真的就要成功了呢:“無妨……妨……啊……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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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膠東王劉徹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哇哇,哇”慘叫著沿樹幹滾下地面,差點就砸到可憐的胡亥身上。
胖胖兔驚得連滾帶爬,一溜煙般躥回嬌嬌翁主腳邊,拱緊陳嬌懷裡瑟瑟發抖——它錯了,它不該貪嘴的,吃吃水果、蔬菜和點心就該知足了,幹嘛還想嚐嚐蘑菇啊?還是小主人這裡安全,嗚嗚。
“胡亥,胡亥呀;莫怕,莫怕噢!”館陶翁主攬住胖胖兔,連忙安撫自己的寵物寶貝。平度公主也湊過來,心急火燎地幫忙安撫兔子。竇綰則忙著叫侍女找水杯倒清水,給胡亥解渴——壓驚。
不幸的劉徹從頭到腳滾了一身泥,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哇……痛,痛!哇,哇哇!”
兩個成年親王迅速上前。江都王劉非武人出身,上下一通摸索,回頭安慰自家大哥:“阿兄,脛骨無礙。無大事。”
魯王陰沉著臉,點頭。劉徹和劉端不同,劉端是一母同胞,劉徹卻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天如果他們同母的三個兄弟都沒事,而唯獨異母弟弟出了大問題,就百口莫辯了。
接著,解開劉徹的衣服,細細檢視。衣領拉下,中衣也脫了……罪魁禍首很快暴露了出來——色彩鮮豔奪目的毛毛蟲,一條半!
15…04 隆恩
小小聲:“阿嬌……”竇表姐捧著盤切好的桃子肉,一小塊一小塊餵給胡亥吃。胖胖兔現在看上去油光潤滑的,再不復剛才四腳泥的狼狽相,正歡樂洋洋地享受侯門貴女的照料。
“阿嬌,嗚……”髒兮兮的小手伸出來,劃拉東劃拉西。竇綰喂一下兔子,往這邊看看,喂喂兔子,再往這頭看看——人兔和諧,樂淘淘。
“嗚嗚,阿嬌……嗚嗚……”逮住了,逮住了。一把抓住袖子,揪揪扯扯,拖過來……
“劉徹!!”館陶翁主忍無可忍,一把抽回自己的袖子——這眼淚鼻涕的,噁心不噁心啊?!
一雙溼漉漉的眼睛,期盼,哀求,欲語,還休:“阿嬌……”
“呃,”陳嬌,有點不忍心。劉徹這傢伙平常總是活蹦亂跳,從頭到腳精力旺盛的架勢。如今忽然黏兒吧唧趴席上,光著膀子還不能翻身的衰樣——前後反差太大了,真不適應啊。
‘好吧,折中一下。袖子不能給,手絹倒是可以捐助捐助!’館陶翁主從腰間的海珠佩囊裡翻出兩塊新帕子,投給劉徹:“給。”
膠東王劉徹不甘不願地瞅瞅阿嬌那身漂亮的新曲裾,手帕撈進來,接茬哼哼唧唧個沒完:“嗚,嗚嗚,痛……”
‘真有那麼痛嗎?’陳嬌端詳徹表哥背上的傷口,百思不得其解,這看上去不紅也不腫的,有那麼嚴重嗎?況且,太醫和祖母都說了,那種刺毛蟲僅看起來嚇人,實際外強中乾沒毒沒後患。這樣,為什麼還那麼疼啊?
“魯王兄……”阿嬌決定做個好學好問的好孩子,向資歷豐富的‘長者’請教請教,比如那位不愛說話的好好表哥——魯王劉餘。
“呀!”掃一圈宮室裡的人,館陶翁主陳嬌這才猛然想起:兩位大表哥告辭離開了!在從太醫那裡確定劉徹沒事之後,魯王和江都王就向祖母告退了。當時的情景很好玩:二位大表哥可不是兩個人走的,而是一邊一個夾肉餅似的夾著架著劉勝三個人一齊走的——當然,沒有當著平度表姐的面。
好吧,現在除了慘叫不停的劉徹,長信宮裡唯二剩下的就只有膠西王劉端了。嬌嬌表妹轉向端表哥:“膠西王兄……”
“為兄不知。”聰明的劉端立刻明白了表妹想問什麼,很有風度地笑笑,衝表妹別有深意地夾夾右眼:“父皇見聞廣博,定然知曉。細君與寡人同往父皇處一問?”
陳嬌當即眉開眼笑:就是就是嘛,她的皇帝舅舅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