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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果能無礙?”嬌弱的賈夫人依在小兒子肩頭,目光在兩個兒子臉上來回地巡視,盛滿了驚恐和悽楚。
“阿母?”內室裡午睡的小公主,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睡眼迷濛地走出來問:“阿母,呼平度何事?”
“哦,平度。無事,無事!”賈夫人趕緊用衣袖遮了臉,揮手命長子將女兒送回去睡覺。
廣川王安頓了妹妹,虛掩好通向內室的門,才回來:“父皇命皇太子談判和親一事。阿母無須憂慮,平度定無事矣。”
“皇太子?!”賈夫人簡直是在尖叫了;等觸到長子不贊同的眼神,才勉強壓制住情緒,先把室內的侍從都打發出去。
賈夫人瞪圓了眼,急急道:“皇太子?正因榮之故,平度方有前景之憂!”
“哦?”廣川王表現得漫不經心,敷衍的意味濃厚:“阿母,何出此言?”
“匈奴索取者,內史也。”賈夫人握緊手中的摺扇,一字字說道:“然,內史公主,太子同產女弟也。慄夫人絕愛之,太子兄弟斷不令其出塞。餘者,何人哉?異母女弟中,吾女上選。”
劉勝很無語。轉而,訥訥道:“阿母,內史有太子、河間王、臨江王。平度有大兄、勝在!”母親把他們想成什麼樣的哥哥了?置胞妹於不顧的壞哥哥嗎?
劉彭祖悠哉遊哉地又喝一觴,搭茬:“阿母,王美人自請送女和番。陽信,林濾二主,足矣。”有什麼可擔心的,有王美人的兩個女兒墊底呢!
“王長姁?位卑,年長,寵衰。竟以親骨肉行此邀寵伎倆,真禽獸之行也!”賈夫人姣美的面龐上,浮現徹底的鄙夷之色——這是什麼樣的心腸?再想博天子的注意,再想求寵,也不能拿親生孩子的性命前程去冒險哪!
“若阿母,寧終身不見天顏,困死永巷,亦斷無禍及親子之理!”賈夫人玉立筆直,字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兩兄弟聞之,互視一眼,肅然起敬。劉彭祖終於放下了手裡的酒器。
賈夫人嘆口氣,皺眉沉吟:“匈奴求太子同母弟不成,順次必索後宮高位所出。屆時,恐禍及平度……”
後宮中,‘夫人’是僅次於皇后的尊位。如今慄夫人因是皇太子生母的緣故,已居諸夫人之首;循序算下來,程夫人沒女兒;再接著,就是她的平度了——這讓賈夫人如何不驚,如何不怕?
廣川王正了正衣袍,向母親深施一禮:“阿母無憂。皇太子榮初登儲位,父皇初次有命,想來太子必全力以赴。此次和親,當仍以宗室女充和親公主。”
“真能如吾兒吉言,自然萬好。”賈夫人少許平靜了些。
“然,若太子行差,群臣無能;匈奴恃強,天子以國事為要……”扶著兩個兒子,賈夫人殷殷含淚:“凡事不怕一萬,唯恐萬一呀……”
“如此……”這回,連廣川王也不能那麼篤定了:國政上的事,誰敢打百分之一百的保票?
此時,劉勝忽然插話了:“阿母,送平度入長信宮。”
“長信宮?”賈夫人一時懵了:這算什麼主意?她的平度,隔三差五地就去長信宮玩啊。
廣川王劉彭祖到底老辣,眼睛一亮就想明白了弟弟的用意,笑吟吟開口:“阿母,此次送平度入長信宮……長住。”
“長住?長住……長住!”賈夫人低頭凝神片刻,恍然,大悟。
女兒送去長信宮,平時和陳嬌竇綰作伴玩樂,孩子高興!長信宮,上有皇太后坐鎮,旁有長公主看著,女兒的風險無論如何會減之又減,降到最低——大漢國內,還真沒敢在竇太后地盤上做亂的人,即使皇太子也不能。
“結好館陶翁主,託庇於皇太后長公主,以杜絕……萬……一!”母子三人互相看看,慢慢笑開了——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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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的漪蘭殿,所有人都在。
宮室裡,大家屏息凝神,注視著年邁太醫為榻上的王美人診脈。在又一次確認過後,太醫起身,向女主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王美人,妊子之喜,可賀可賀!”
“呀……呀?”環坐的四個孩子,都驚訝地叫起來。
倒是殿內的侍從宮人反應比較敏捷,搶先一步聚攏在一起,齊齊歡呼:“恭喜王美人,賀喜王美人!”
遲一步的三個姐妹,旋即樂呵呵滾到一起,又是笑又是跳,完全看不到任何一點皇家公主的儀態。
老太醫捻著花白的鬍鬚,笑成一雙眯縫眼。做御醫的最喜歡這種喜脈了,風險小,賞賜多;皇家對這類添丁加口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