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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高聲。
“蕙蘭,蕙蘭,苦盡甘來,苦盡甘來,啊!”大嫂抱住慄夫人,慢慢拍撫表妹的後背,安慰;沒一會,自己的眼睛也溼了。
她知道,慄家這個表妹在宮中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
得寵生長子,卻不能正位;
太子宮到未央宮,陪著萬分小心,委曲求全;
天子博愛,年輕佳麗如潮水般湧現,分寵之外生兒育女;
好容易兒子成了皇儲,自己卻還是這麼個不尷不尬的‘夫人’——和賈夫人程夫人的‘夫人’,有什麼區別?
“嗚……嗚,從姊,嗚嗚……嗚……”慄夫人將臉埋在表姐的肩頭,哭得更兇,但仍壓抑著聲量,不敢高聲!
12…08 展望
精緻的馬車,在明亮的午間日光中緩緩駛離皇宮大門。車輪壓在青條石砌成的大道上,有些顛簸。
“長嫂,……”做弟妹的幾次張嘴,這次是好歹說出來了。
慄家大嫂:“嗯?”
“……於中宮,有覬覦之心?”沒有主語,也不需要——兩妯娌很清楚說的是誰。
大嫂瞥一眼弟妹,淡淡:“後宮諸婦,誰人不想?”
做弟妹的頓時噎住;稍稍凝眉,抬頭,欲言,又止。
掂量很久,小嫂小心翼翼地問:“何不效先秦莊襄王故事?”
大嫂:“莊襄王?”
小嫂抿抿嘴唇,很認真地說:“始皇帝之父莊襄王,即位之後,奉生母為‘夏太后’,奉嫡母為‘華陽太后’,兩全其美。”
薄皇后從太子宮到未央宮,奉上孝順,待下寬仁;對丈夫的姬妾和姬妾所生的子女也素來善待厚遇;為整個大漢朝廷所尊敬。算計這麼一位有德有行的好皇后,實在是令人……於心不安啊!
長嫂象看某個怪物一樣盯著夫弟的妻子,一臉的不屑:“能獨享,分利何為?”
正此時,馬車大晃,在車伕的吆喝和馬匹的嘶鳴中驟然停止。長房夫人以指節輕擊車廂:“御者?”
“稟主母,”車伕的聲音傳回:“車多,堵塞。”
大嫂開啟車窗,探頭:可不是嘛,街道上馬頭連著車尾,堵到滿滿當當。
‘長安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擁擠了?這可是大道啊!’大嫂很奇怪地往前望,可惜車龍太長,看不清前面怎麼回事。
坐回車座,看看悶悶不樂的夫弟妹,大嫂決定換個更和諧更有利於內部團結的話題。
‘夫君的小弟家,沒嫡女哦!’長房長媳很滿意地想著;也因此,和這房弟妹談下面的事情就顯得很合適:“依汝觀之,吾女可有立妃之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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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車龍,從皇宮方向一路延展,一眼望不到頭。
靠中段的四馬豪華馬車上,一位衣著華貴的美貌少女趴在車窗上,滿臉興奮不住向外望:“帝京,帝京啊!長安何其繁華,車多馬多竟至此爾。”
對面坐著的少年白白胖胖,十分喜人:“否,富人多貴人多。多富貴中人,則多車馬鷹犬。”
姐姐橫弟弟一眼,轉頭問母親:“阿母,何日入宮覲見皇太后及舅母?”
胖弟弟又開口了:“否,皇太后及長公主。”
“呀!”小姐姐飛身撲過去,在弟弟肥肥白白的腮幫上重重捏、重重捏:“多舌則,多嘴則!”
“阿……阿母!”小胖子左躲右閃,卻總逃不脫姐姐的魔爪,只得向一旁的母親求援。
“止!”城陽王后笑著分開這對冤家:“阿則所言極是,當稱‘長公主’。”
當姐姐的鼓起小嘴,相當不服氣:“然,長公主確乃舅母矣。”
陳王后取出把絹面折扇,展開,微微搖動:“堂邑侯舅父不敬,失帝室之歡心。聽話,稱‘長公主。’”
小姐弟彼此看看,一齊點頭。
城陽王后淺淺一笑:她的孩子們尤其這點好,都很受教。大老遠把小兒子和女兒接進長安,是為了給兒女謀個好前程,可不能無意中開罪當權人物。
“長公主膝下:長子陳須,次子陳碩,幼女陳嬌。此三子與吾兒為從兄弟,當多親多近。”想了想,陳王后再一次細細叮嚀:“從女弟阿嬌,今上太后所愛,驕貴非常。日後相處,汝等為人兄姊,容之,護之,善與之。切記!切記!”
城陽王女和王子趕緊應和:“遵母命。”
“阿母,從兄弟中尚有陳信及少兒。日後相遇,我姊弟亦‘容之,護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