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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倒也聽話,再不多提,只扶著表姑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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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情深義切的姑侄,走過去很久了。侍女們擔憂地看著自家公主:“公主?公主?”
兩個人誰都不敢動——陽信公主的臉色,好難看啊!
“公主,宮婢卑賤之人,無知少識。其胡言亂語,切莫放之於心上,”一個侍女察言觀色,找出話來排解:“待告之皇后將行,定嚴懲不貸,為公主出氣。”
另一個:“甚是,甚是。”
“今日……之所聞,”陽信公主終於開口了,咬著位元組兒說:“汝二人若有半字洩露,坑殺!”
“?”兩個侍女都傻眼,不知該作何反應。
陽信:“歸。”
“公主?”侍女們不太理解。
王美人大公主一段話,象是從牙縫裡呲出來的:“汝等速先歸漪蘭殿,趨!趨!!”
17…08 紫藤花架
陽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這裡的。
這是十分隱蔽的地方,離漪蘭殿不遠不近,處在四周幾個宮殿區的交叉點。前面有高大松樹林的遮擋,從外面根本看不見;平常也罕有人來。
陽信公主也是在前陣子去找躲出去偷偷練琴的南宮時,才在無意間發現這個好地方的。從此,每當有了煩心事,陽信都會到這裡來坐坐,靜一靜,舒口氣。
長長的藤條枝蔓蜿蜒曲張,伸展繞纏。深深淺淺的紫紅花朵垂掛在枝條上,一串串層層疊疊地鋪開,和著墨綠的葉片將又寬又高的花架妝點成一堵紫紅色的牆。
王美人的女兒就坐在離花架不足十步的矮石上,手肘斜依在旁邊一方高石的邊緣上,默默盯著前面的池水發呆……
剛才,她去過昭陽殿了。沿著那個雲道階梯,沿著劉姜當年行走的方向,一級級地往上走——直到那個出事的平臺岔口。
燕國王主劉姜,就是從那裡跳下去的!
是‘跳’,不是‘落’!她知道,她當時在場。南宮的確張牙舞爪地作勢抓撓劉姜,但那只是表象。
雖然宮中人都斥責為‘狡辯’,但陽信公主相信妹妹的話:南宮根本就沒碰到燕王主。劉姜,是自己跳下去的!
淺紫色的衣帶,在少女的手指上繞過,一圈,又一圈……
以前,她總是想不明白:那麼高那麼陡的階梯,燕王女怎麼就有勇氣往下跳?!劉姜不怕痛麼,不怕死嗎?完全有可能當場摔死啊!
可現在,她明白了!
如果換了自己,她也願意跳——賭一賭運勢,賭一賭天命,即使、即使冒著致死的風險!
‘劉姜後來怎麼樣了……怎麼樣了’陽信公主的手停下,開始回憶以前聽到過的訊息:聽說,劉姜的腿治不好,瘸了。聽說,回燕國後因為殘疾,劉姜找不到門當戶對的婚事。聽說,燕王主劉姜最終被異母兄長草草打發給了一戶小官吏為妻,日子過得頗為寥落。
‘但,這也比死在匈奴強啊!’絲帶,在一點點地繃緊:值得,值得!
至少劉姜留在了大漢,留在家園,留在親朋身邊;至少她有了丈夫,以後還會有繞膝的兒女們承歡——至少,劉姜還活著!
而代替劉姜去匈奴和親的楚國王主呢?不滿十四歲就埋骨黃沙,魂散胡塵。天知道曾遭受了什麼樣的虐待和折磨!
‘那位楚王主叫什麼來著?劉……什麼?’陽信揉揉眉心,發現她根本不知道:這個為大漢而死的女孩,甚至、甚至連個名字都沒能留下——或者,也沒人在意過?——‘和親公主’這個聽上去風光的稱謂,實際輕、若、鴻、毛!
‘阿母以前說過,父皇即使出於史上留名的考慮,也不會讓親生女兒出塞的。可國家大事,誰能保得準?父皇是那麼隆而重之地派皇太子去……談判啊!’縷縷淺紫,在素白的指間纏繞、繃得更緊:對大漢而言,她只是一個公主,一個小小的公主;是每一代皇帝都會有的十多個公主中的一個。生母既不顯貴,兄弟也不是太子,更沒有強力的舅家可以依仗——是兇還是吉,只在那位至尊的一念之間!
‘阿母為什麼要自請?為什麼?!南宮已許婚,林濾太小……能去的只有自己。’纖細的手指,關節處凸顯蒼白;胸口湧起的,是陣陣難言的苦澀和潮水般的幽怨:如果母親不自作聰明搞這麼一出,憑四個弟弟還有得寵姨媽的掩護,父皇才不會在‘和親’問題上想到自己——十多個公主裡,沒兄弟的也很多。
‘如今,木已成舟。是去?還是留?除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