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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禮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收禮嘛,依然!有些要原封不動地退回,有些可以留著轉送他人,有些要記錄後回禮,有些則……只有很少一部分,最終會出現在陳嬌小貴女的面前。
年輕力壯的內官將禮盒一隻只搬過來,放到館陶長公主和薄皇后面前的席上開啟,同時報上送禮人的名字和頭銜;然後退到一邊垂首侍立待命。這次報出來的是:魏其侯,竇嬰。
“竇……從兄呀,”長公主掂了掂一卷竹簡,遞給薄皇后眼前玩味地笑著:“魏其侯此人,殊為妙人矣!”
薄皇后接過來瞧瞧,也忍不住一樂。這是一冊《倉頡》,竹簡成冊,平淡無奇,是每個世家子弟都有的啟蒙讀物。皇后淡笑不語,轉手令內官放回盒子。
下一個盒子,內官有點尖銳刺耳的聲音:“稟皇后、長公主:東陽侯,張相如。”
……
枕在嫡母皇后腿上,膠東王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氣。百無聊賴啊,昏昏欲睡:收拾得晚嗎?那麼多?過會兒父皇該到了。姑姑和皇后阿母的聲音真好聽,清清亮亮的。嗯……最好聽的是阿嬌,也是清清亮亮的,不止哦,還軟軟綿綿呢……
膠東王的昏昏睡意在聽到‘中山王’三字後,截然而止!
21…09 劉徹·捨身取… 下 。。。
內官是閹人,不男不女的嗓子尖刺尖刺:“稟皇后、長公主:中山王,勝。”
耳朵裡刮到‘中山王’三字,膠東王劉徹的上下眼皮——立即分家!
“甚大,甚大矣!”館陶長公主凝神打量中山王禮盒的尺寸,轉臉對薄皇后微笑道:“皇后,吾竟然不知阿勝之所思也……”
薄皇后拍著懷裡的小傢伙,笑眯眯點頭:“妾亦然。阿姊所言,甚是!”
不禁是皇后和長公主在看,膠東王也在看,仔仔細細地看。怪不得劉勝送的禮物被另眼相看,這隻禮盒的確異常出眾:僅只盒子的高度,就有足足四尺。而橫向長度甚至比縱向的更多。兩個宦官都抬不動,禮品盒最後是由四個人一起用力才成功搬過來的。
‘這麼笨重?多半和劉勝的腦袋一樣大—而—無—當!’膠東王看清楚了,撇撇嘴不屑一顧。
劉徹的頭再度落回皇后阿母的大腿,悠悠閒閒:劉勝是笨蛋。大個的物件再珍貴也沒什麼意思,頂多充當個擺設。阿嬌最多看上兩三天也就厭了。
因為太重,內官們沒有如前面幾個那樣把禮物抬出來,而是直接拆了外包裝。禮品一露出真面目,長公主就發出一聲驚歎:“呀……”
“乃……奔馬……”薄皇后也跟著發出讚歎聲。
聽到嫡母和姑母的發言,膠東王坐直了身子,再度審視同父異母兄長的新年禮物。這是一匹木馬,白色的木馬。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這馬身上沒有銜接拼合的痕跡,估計是由整塊木頭雕刻出來的。白馬的形象相當寫實,張開的四蹄做奔跑狀,膘肥體壯意氣飛揚。
最有趣的是,馬的右邊前蹄下還有隻‘燕子’,一隻被踩到的燕子。可憐的飛燕給奔馬增添了一層跳躍的動感——膠東王原先估計錯了,這並不是擺設,不是!想到剛才平度姐姐一連串的擠兌,劉徹就忍不住的皺眉。
長公主站起來,繞白馬轉了一圈,試著輕輕推了推。白馬立刻前前後後搖晃起來。“哈!”長公主回頭嫣然失笑:“皇后,此……童趣也!”
薄皇后這時也看出了門道。白馬四隻蹄子下的木料看似平的,實際內藏弧度。除此之外馬身違反華夏‘喜飄逸好靈動’的傳統審美習慣,將馬背故意做寬做平,中間甚至還有凹度。這應該是為騎坐舒適而特意設計的。
薄皇后抿嘴輕笑:“此馬佳,阿嬌必然喜愛。”這樣大個子又好看又好玩的玩具,是最討孩子們歡心的了。
長公主邊點頭邊伸手,玩笑地拍拍馬頭,完全贊同皇后弟妹的觀點:“然,然也。”
摸摸、拉拉、又推推,長公主越看越覺得想出這主意的人匠心獨具,忍不住評價道:“皇后,中山王勝明銳,多巧思,恐非其諸兄弟能及也……”
薄皇后莞爾,微微頷首:“甚是,甚是。”言談間,沒有人注意到皇后臂彎內膠東王劉徹的一雙眼睛中,眸光明暗不定。
“姑姑,姑姑!”劉徹喊過長公主,又從後面拉拉皇后阿母腰帶上的圓玉佩:“阿母,徹欲一試,可乎?可乎?”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