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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之大小。”
梁王想了想,雙手在空中比了個手勢:“比照未央宮之‘滄池’,大小減一二分。”如果比未央宮的池子都大,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滄池呀……”新任少府主官思索片刻,說道:“當……三百金。”
“甚好。”梁王對這個數字沒感覺,直接探討下一個要點:“費時幾何?”
‘這個可沒準,要看人手……’馬子良決定先問問條件:“宮內乎?調發民夫耶?”
“不發民夫,”梁王搖搖頭,他沒有資格調發京城的青壯:“秋冬始,至春夏新池可成否?”
“呀?”少府主官嚇一跳,那麼急啊?不發民夫,怎麼趕得及?
這時候,竇太后開口了:“阿武,新池者何?梁宮新池?”
“阿母,非也,非也。”劉武拉過母親的手,笑眯眯解釋:“於長樂宮內建一新池,逢夏即可去暑熱。況清波漣漪,益增雅興,適合安居。”
“新池?妙哉,妙哉……”館陶皇姐首先拍著雙手同意:“阿武,梅林之地可用!”
‘如果說皇太后這座美輪美奐的長樂宮城還有什麼不足之處,那就是少個水面大到能划船的池子了。長樂宮裡現在只有零零星星的小池塘。’長公主歡樂地暢想:正好可以將那片梅花林都砍了,就地改成湖泊。成湖後,水面四周種上桃花杏花石榴楊柳之類的樹,再造些水榭樓臺的景點……多美呀!
“妙呀!大池接地氣,支暑熱,適宜姑姑頤養之需。”奉常竇彭祖也發言幫腔,任何能幫助竇太后健康長壽的事,南皮侯都熱情熱心。
‘原來是梁王提議在長樂宮修池子啊!’馬節恍然大悟,連忙向皇太后御座方向躬身道:“皇太后之新池,臣當盡心竭力,以圖速成。”少府新主官蒼白的臉上,又泛起了兩片紅暈:這是表現的好機會。雖然要和匠作大臣合作,但最後落到頭上的功勞也絕不會小。
正群情愉悅之時,沒想到竇太后卻搖頭了:“否,否。此……不可行。”
劉武疑惑:“阿母?”
劉嫖奇怪:“阿母?”
馬節吃驚:“皇太后?”
竇彭祖試圖勸解:“姑姑?”
……
“憶之,”竇太后微仰起臉,無光無亮的雙眸似乎在遙望遠方:“先帝常衣綈衣;所幸嬪御,令衣不得曳地,幃帳不得文繡,以示敦樸,為天下先。文皇帝二十三年,宮室苑囿狗馬服御無所增益,有不便,輒弛以利民。”
“先帝嘗欲作露臺,召匠計之,直百金。先帝乃曰:‘百金,中民十家之產,吾奉先帝宮室,常恐羞之,何以臺為!”說著說著,皇太后竇氏悠悠然嘆道:“老妾……何德何能?豈敢以三百金池為焉?”
長公主和梁王相視,都有些索然——談到先皇,這話題就很難繼續了。
劉武不甘心:“阿母……”
“阿母,”長公主為弟弟說話:“阿武乃孝念。”
“吾知,知矣……”竇太后點頭,摸索著拍兒子的肩膀:“然宮池之事,不提……也罷。”
劉武在坐席上由坐改成跪,隨後乾脆站立起來離開席位,整理整理衣冠向竇太后跪下,正正式式行了個大禮:“阿母!母后……”
殿中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這塊吸引過來。竇太后側耳傾聽動靜,大惑不解地問:“阿武?汝……”
“阿母,武少小別慈帷而之國,母子分離多年。”梁王劉武邊行禮邊述:“身為人子,不得昏定晨省承歡於膝下,伺奉於親前。雖居天下膏腴地,王四十餘城,宮苑方三百餘,殊無意趣!”
皇太后搖手:“阿武,阿武,此……非汝之過也。”
“武在梁國,每聞母后病,口不能食,居不安寢,常欲入長安侍母后。然,然然……”說到這裡,劉武眼中淚光閃閃。權高位重的梁王,竟然流淚了!
“阿武!”皇太后的話音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成為皇太后,兒孫帝王,如果說竇太后今生還有什麼遺憾,那無疑就是‘與幼子的骨肉分離’——這是老人家心頭積聚多年的至痛。
“武別無他念……念,”劉武竭力自我控制的摸樣,讓長公主也紅了眼眶:“兒所願,惟池成之後,及夏,阿母宮中暑稍減,無病熱。如此,春後兒身在梁地,也略心安。”
說著,梁王向母親叩了個響頭:“阿母,望母后允准為池,遂兒之心願。否則,武長跪不起矣……”
竇太后悲喜交加:“吾兒……”
“哎……”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