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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轉身去看鳥兒吃食,皇帝陛下留給長子一個後腦勺:“如此,太子以為此議……何如?”
漢太子這次的回答十分迅速:“稟父皇,臣兒以為,母所願,為人子者理當遵從。”
“理當……遵從?理……當……”似乎在回味這四個字的含義,天子低低重複兩次又問道:“然其後則……何如?太子?”
“其……其後?”劉榮愣了,一時不明白父親指的是什麼。
“其後,遵母命之後?”劉啟皇帝轉回身,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皇位繼承人的雙眼——大道理誰都知道,講講嘛更是容易;關鍵是,他這個皇儲兼兒子打算怎麼去做?
‘照著母親的意思,委派官吏去辦就是了。還有什麼?’漢國皇太子頭腦暫時打結,還是沒反應過來。
天子皺了皺眉頭,沉聲提醒:“殉葬之物,寧天上來邪?!”
劉榮的臉爆赤之後立刻轉向青白,胸脯劇烈起伏個不停,半晌才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著說:“父皇!臣兒願盡起太子宮之資置璧珪雜玉之屬,陪葬臨江王陵。”
皇帝面色不變,瞳仁深處一縮。
勇敢地與至高無上的皇帝父親對視著對視著,劉榮的眼眶在不知不覺間——紅了。
“阿母思少弟過甚……幾至成疾。”踏出一步,皇太子劉榮直直地跪到光溜溜的地板上,頻頻向父親叩頭:“父皇,財帛之私,何足道哉?祈父皇……準臣兒之請,一盡孝道。”
‘財帛之私,何足道哉?竟然以為我介意的是錢財……這個兒子?!’眼光復雜地對地上的繼承人凝視很久,天子緩慢地背轉身,拂拂衣袖示意劉榮退下:“臨江王之陵……待議!”
劉榮怔怔的,還想要個說法:“父……父皇?”
如雲的大袖向後翻卷,大漢天子的命令不容反抗:“趨!”
“臣……臣兒遵命。”劉榮無奈,只得站起來告退。
跨出東殿門檻的剎那,皇太子劉榮扭頭望向父皇筆挺的背影還有身後那迅速關閉的殿門,心頭說不出的滋味:
他知道,父皇不滿意。可是大漢以‘孝’治國,崇尚孝道;難道他還能在弟弟最後一件大事上違抗母命?!
說到底,只是多花錢而已——府庫中串錢的繩子都放爛了,錢撒了一地,數都數不清;父皇有什麼捨不得的?
‘算了,想來應該也沒什麼打緊。還是先去祖母那兒請安,再求姑母幫著周旋一二吧!’劉榮甩甩頭,往竇太后的寢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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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長窗射進來,慢慢地慢慢地移動……
挨著邊、一點點、一小塊光斑、一大塊光片……
“啾,啾啾……啾啾啾!”翠鳥們到陽光中呆一會兒,在背陰處呆一會兒,來來回回地換著,十分歡樂。
走到女孩子們剛才呆過的厚席墊上坐下,天子將胳膊撐在憑几上,靜靜地觀鳥:‘多漂亮迷人的小生靈啊!’
身下感到一個膈應,天子探手去摸,拎出來一看,原來是串珠子——雙排的珍珠,與桃花類似的淺淺的粉紅色,長長的一大串。
‘是阿武送的珠串?’不需要仔細辨識,皇帝陛下很快就認出了此珠寶的來處:之前姐姐的女兒向他彙報過,說是木料垛出事當天梁王舅舅送的。
‘阿嬌怎麼隨手擱這兒了?粗心的孩子……’在心中數落數落小侄女,天子一徑向上翹的嘴角洩露出皇帝陛下是何等言不由衷:除了那方在事故中失蹤的紅玉比目佩,他賜給阿嬌的所有珠玉、珍寶、佩飾還有用具,小侄女都細細收好了,從未丟弄弄壞過一件!
如盛開的桃花般嬌嬈迷人的顏色,顆顆晶瑩圓潤,流光閃爍!
“美哉……珍珠,‘珍’珠!!”掌中柔和的觸感並沒能給帝王帶來愉悅的體驗,一個無法否認的現實令大漢皇帝慢慢蹙起了眉頭:‘即便算上歷代先帝的收藏,漢宮府庫中也沒有如此色澤和檔次的粉紅色珍珠。’
‘世人很早就爭傳,說梁王宮之富,金玉寶器遠勝長安漢皇宮。此前一直當成市井流言,不屑一顧;如今看來,流言……未必就是虛呀!’思緒在腦海中起起伏伏,天子探指揉了揉右側的太陽穴:“‘梁’為大國,居天下膏腴地。地……北界泰山,西至高陽。四十餘城,皆多大縣,呵,其三十大縣也!”
高大的翠鳥之籠,此時,一小片是光明,一大半是陰暗。
“梁王呀……梁王!一則梁王,二則……‘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