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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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在三個月內都要這樣被搜的。”
儘管如此,我仍然感覺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想到這侮辱還要持續三個月,並且每天三次,我就感到心悸不己。
387。
李秀麗是一個極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她不能教會我操作衝壓機,還告訴我櫻之廠許多有趣的事。特別是花邊新聞,她簡直如數家珍。其實並不是她八卦,而是在枯躁乏味的打工生活中,八卦實在是最好的精神調節劑。
可惜,這麼好的女孩在半個月後就離開櫻之了。如果不是兩個月前那場“象感冒一樣的小病”,她會和大多數在外打工的女孩一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這種機器式的生活,直至被榨乾所有的青春。
以往感冒,她捨不得買藥,總是用跑步、吃辣椒等方式發汗,一般三兩天就會好。但這次感冒,不但拖了一個月還沒好,胳膊面板上還經常會冒出星星點點的黑斑,這讓她非常害怕。
有經驗的同事便讓她去醫院檢查,結果竟然真的是職業病。以三氯乙烯為主的冷卻液,在她開始工作的那一刻起,就溼了她的手,測到好衣服上,揮到到空氣中,流得滿車間都是。在不知不覺中,三氯乙烯一點一點滲入她的面板,使她出現類似於感冒的症狀,並導致她面板出現黑班。
儘管李秀麗的前車之鑑讓我害怕,但沒有汙染的廠實在是少之又少。最主要的是我沒有錢,所以除了繼續把這份工作做下去,我實在是無處可逃。
車間很大,機器和人很密集,冷卻液的味道極不好聞,高分貝的噪音更讓人神經錯亂。更可怕的是,我臉上竟然起了紅疹。我害怕極了,以為是象李秀麗那樣得了職業病。
但錢萍安慰我:“不礙是的,這是面板乍一接觸到冷卻液過敏,等面板習慣了就會自動消失的,車間很多人剛來都起過。“
我這才放下心來。
李秀麗辭職後,由我單獨操作那臺衝壓機。每天開機、操作、關機,週而復始。雖然上班可以坐在板凳上,但為了保持身體與衝壓機的高度在最佳的位置,腰桿總是挺得筆直,並且姿勢一成不變,真比站著還難受。每衝完一個錶殼,腳還必須離開踏板。以防誤操作損壞錶殼或衝壓機。
看到那一隻只亮晶晶的錶殼被我衝壓出來,經常會想,一臺站壓機衝壓幾千個錶殼,一個月衝壓一萬多個,一年衝壓十幾萬個,這些錶殼經過一系列加工處理,和別的零件一起組裝成手錶,再在手錶上貼著日本那家名牌手錶的標籤,運出櫻之,運出中國,銷往世界各地。那些戴著名牌手錶的世界各國人們,是否會想到手錶上滲透了無數中國打工者的血和汗呢?
我很快習慣了櫻之的生活和工作節奏。
每天早上6:50準時起床;7:00開始洗漱;7:10跟宿舍姐妹陸續走向飯堂吃早餐,或饅頭白粥,或米粉鹹菜;7:30集合、點名、跑20分鐘步;7:50打卡進入車間,由班長開幾分鐘早會;8:00正式坐到衝壓機前,腰板挺直,開始一天的工作。中飯和晚飯為直落上班,也就是中午吃過飯後馬上要回車間,晚上最早22:00下班,最遲24:00或更晚。
如果我不試圖改變現狀,便要和許許多多姐妹一樣,被動而無奈地承受這種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至象李秀麗一樣被迫離開。
388。
改變現狀?我一個孤身在外的弱女子,連生存都成問題,用什麼來改變呢?學歷?金錢?靠山?可這三樣我都不具備。每天上班的時候,我就在腦子裡千轉百回地想著這些問題,卻從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更要命的是,不但現狀無法改變,因為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我連正常生活都無法維持了。公司規定,所有新員工進廠,廠裡要押兩個月工資,所以我要到11月初才能領到九月份的工資。
因為這邊東西普遍比家裡貴,當初從家裡來時,我帶了一包洗衣粉、一盒牙膏、一塊肥皂、一瓶洗髮水。為了節省,每次洗衣服我都只放一小撮洗衣粉在水中;我把原先的每天刷兩遍牙改成刷一遍,每次也只擠一點點,以牙刷能刷出泡沫為準;沖涼前用手摸一下肥皂,肥皂倒也能塗遍全身;洗髮水也是用完了灌一瓶水,用完再灌水,後來索性用洗衣粉洗。但儘管如此,我的洗衣粉、牙膏、洗髮水還是陸續用完了。
我知道我的同事們都來自五湖四海,萍水相適,交淺言談,相互之間最忌諱借錢。為了免卻被拒絕的危險,我不會去張那個口。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將就了,想堅持到發工資。於是,我洗衣服只用水,或撿起別人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