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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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到我哭,有的上前安慰,有的剛說著幸災樂禍的風涼話。我知道不好再這樣哭下去,邊哭邊衝出門外。我不知道該走向哪裡,這偌大的城市竟然沒有我的去處,我只能在午夜的街頭無助地狂奔。
不知走了多久,我累了,便疲倦地靠在路邊的一堵牆上,我一邊哭一邊用手不住地捶打著牆面。手面被打得很疼,如果身體的疼痛能緩解心靈的傷害,我倒希望能疼些,再疼些!
我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是多麼地下賤,多麼地愚蠢啊!如果第一次還能原諒自己的話,那麼這次,絕對都是我的錯了!一個人跌倒一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我一遍遍對著黑暗的天空在心裡呼喊他的名字,一遍遍詛咒著他:“你去死吧,總有一天你會受到詛咒的!”
正在我哭得昏天暗地時,一輛計程車停在我身邊,杭宗巒和一個叫秦學禮的東北同事從車上下來了。我象遇到親人一般,撲在杭宗巒身上,放聲大哭,抽抽泣泣地說:“我好想去死,真的好想去死。”
杭宗巒象姐姐一樣拍拍我的肩:“別哭了,回去吧,這條路很危險,前不久有兩個女孩就是在這裡被強姦過。”
我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在午夜的街頭,危險是無處不在的。只好擦乾眼淚,機械地跟她上了計程車。可一坐在車裡,聞到那股劣質汽油發出的氣味,我的胃便翻江倒海地難受,不住地乾嘔,我拼命壓抑著,不讓自己吐出來。秦學禮趕緊開啟車窗,我這才好受些。
我不想哭,可我的眼淚,卻一次次無聲地流下,越流越多,怎麼也擦不完,我索性不再去擦了。窗外的風一遍遍吹過我潮溼的臉龐,眼淚不一會兒便風乾,我的臉龐再次潮溼,風再次吹乾,如此反覆。
我多麼想我所受的傷痛,也能象這眼淚一樣,被風吹走,不留一絲影蹤啊。
241。
回到宿舍,我破例沒有沖涼,倒頭就睡。無論如何,日子還要繼續的。既然我的處女這身換來的是欺騙,我的一片真情得到的是被拋棄,我也沒有必要為誰守身如玉了。我決定從今以後,徹底地放縱自己!
可奇怪的是,從那以後,我一上車就吐得一蹋糊塗。開始的幾天,我一直認為是那晚跑到街上哭得太久,受涼了造成的。可發展到後來,聞到汽油味也想吐。每次外出時,一看到大大小小的車輛,我就不自覺得心悸。反覆幾次之後,杭宗巒便猶豫著提醒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她這一提醒,我才想到月經己經好久沒來了,心裡不由一寒。但我不想讓她知道,支吾道:“好久沒來月經了,不過聽以前同事說,因為這邊壓力大,再加上水土不服,很多人月經都不正常的。”
她堅持道:“我懷過孕的,當時也象你這樣,聞到汽油味就吐,你還是去藥店買‘早早孕’試紙測一下吧。”
聽了這話,我真是欲哭無聲。以前和沈洲在一起時,他一直採用安全期避孕措施,整天唸叨什麼“前七後八”。而那時,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後來我明白了一些事,讓他使用避孕套時,他總說使用避孕套如同是隔靴騷癢。而我,不忍拂他的意,所以並沒有堅持。
事到如今,我只好藥店買了早早孕試紙。當把試紙浸在小便裡時,我感覺非常屈辱。更屈辱的是,我看到試紙上那紅紅的兩條線,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晴,我一遍遍對照著試紙的使用說明,更加確定無疑了:我竟真的懷孕了!
我懷孕了,沈洲卻回家了,這真是絕妙的諷刺!在工廠時,我整天呆在宿舍裡,是一個標準的乖乖女。工廠裡有很多下班就出入舞廳、溜冰廠的女孩子好象一個個都沒事,為什麼偏偏我懷了孕?
望著那兩條清晰的紅線,我真是欲哭無聲。但我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打掉這個孩子。現在,我不想告訴任何人,即便是杭宗巒。因為如果她知道我懷孕了,也許就會不和我搭擋跑單了。這段時間,我一外出就吐得七葷八素,己讓她很是埋怨了。
我更加不想讓趙直知道,他若知道,說不定專題部都不會讓我呆了。現在進廠幾乎都要健康證,女性健康檢查都有尿檢這一項,一個懷孕的人,任何廠都不會要的。我在東莞又舉目無親,雖然這裡條件也不好,但總歸比住十元店划算得多。
去醫院肯定很貴的,忽然想起麗娟上次說的墮胎藥,我象做賊一樣跑到藥店,導購小姐很是熱心,原來真的有這種藥。我如獲至寶地買了一顆小小的白色藥丸,當晚就偷偷吃了一顆,然後靜靜地躺在床上,等著肚子裡的孩子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