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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這些讀者認為“扒手”這個詞比“景色”一詞與該句子聯絡更緊密,儘管後者在句子中出現了而前者卻沒有。聯想連貫性原則告訴我們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丟錢包這件事可能有很多不同的原因:錢包從口袋裡掉了出去,或者落在了餐廳等。但是,丟錢包、紐約以及擁擠的街道三種想法同時存在時,這些讀者都把丟錢包的原因指向了扒手。在那個喝湯的故事中,無論是第一位喝湯顧客在服務生碰他時做出的極端反應還是另一個顧客在喝湯時往後退,其結果都將對最初那次驚訝反應作出聯想性關聯的解釋,因此整個故事看上去也是合理的。

比利時的貴族心理學家阿爾伯特·米喬特(AlbertMichotte)在1945年出版的一本書(1963年被譯成英文)中顛覆了幾個世紀來關於因果關係的思考,使人們至少回到了休謨對想法關聯的研究時代。過去人們普遍接受一個觀點,即我們透過對不同事件之間的相互關聯進行反覆觀察,推斷其在自然狀態下的因果關係。我們曾無數次看到一個運動中的物體碰觸另一個物體,使之隨即開始運動,且運動方向相同(也並不總是相同)。這和檯球相撞的情形一樣;同樣,當你推一個花瓶時,也會發生同樣的事。米喬特卻持有不同觀點,他說我們能像看見顏色那樣直接“看到”因果現象。為了展示自己的觀點,他在紙上畫了一連串黑色方塊,讓這些方塊看起來像在連貫地運動,一個連著另一個,而這些方塊也立即動了起來。那些觀察者知道二者其實並沒有真正相連,但他們卻有種強烈的“因果關係錯覺”。如果第二個物體馬上開始移動,他們就會認為這個動作是由第一個物體“引起的”。很多實驗表明,6個月大的嬰兒會將許多事件及其續發事件看做有因果關係,而續發事件一旦發生改變,他們就會覺得驚訝。我們顯然從出生時就對因果關係有感覺,當然,這種因果關係並不依存於理性思維,它們是系統1的產物。

簡的錢包是怎麼丟的呢?(2)

1944年,米喬特發表了他對物質性因果關係的實證研究。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心理學家弗裡茨·海德(FritzHeider)和瑪麗–安·西梅爾(Mary…AnnSimmel)運用一種和米喬特相似的方法展示了他們對“意向性”因果關係的看法。他們做了一部總長度只有1分40秒的電影,在這部微電影中,你能看到一個大三角形、一個小三角形和一個圓形。這些圖形繞著一個貌似門開著的房子的影象轉。觀看者看到一個氣勢洶洶的大三角形正欺負一個小三角形,而那個圓形也受到了驚嚇。圓形和小三角形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大三角形的欺侮;他們還看到門周圍(圓形和小三角形)的動作很多,最後小電影以一個爆發性的反擊結束。毫無疑問,每個人對意圖和情感都有很強的洞察力;只有患孤獨症的人才體驗不到這一點。當然,所有這一切全都在你的大腦中。你的大腦願意甚至急切地想要辨別一些因素,確定這些因素的特點和特殊意圖,並將其活動視為表達個人偏愛的舉動。再次說明一下,我們生來就長於意向性歸因:一歲以下的嬰兒能辨別欺凌弱小的人和受害者;不管他們去抓什麼東西,都知道要走最近的那條路。

按自由意願行事的體驗與物質性因果關係沒有什麼聯絡。雖然是你的手捏起了鹽,但你並不認為這件事與一連串的物質性因果關係有什麼聯絡。你感覺這個行為是由一個“無形”的你做出的決策而引起的,因為你想要在食物里加點鹽。很多人發現將自己的心靈描述成行為的根源和原因是很正常的。2005年,心理學家保羅·布魯姆(PaulBloom)在《大西洋月刊》(TheAtlantic)上發表了有爭議的觀點,即我們生來就具有區分自然性和意向性的因果關係的能力,而這一能力也解釋了宗教信仰的普遍性。他發現,“我們對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的感知完全不同,所以我們才可能對沒有靈魂的身體和沒有身體的靈魂進行想象”。我們註定能夠感知得到的這兩種因果關係模式使我們能夠很自然地接受眾多宗教中都存在的兩個主要信念:無形的神是物質世界所有現象的最終原因,而不死的靈魂只是在我們活著時暫時控制我們的軀體,我們死後,靈魂也將離開軀體。在布魯姆看來,因果關係的兩個概念在進化過程中是分別形成的,同時也將宗教的起源追溯到系統1中去了。

因果性直覺的特點是本書一再出現的主題,因為人們總是很不恰當地將因果性思考用於需要統計論證的情景中。統計性思維總是根據事物的不同類別和總體性質得出個案的結論。可惜的是,系統1並不具備這種推理能力;而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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