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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到了一個專門買賣牲口的街口,曹三軍就怎麼也拉不動腿了。他盯著那些牲口一頭頭地打量,越打量越是捨不得。後來他認準了一頭額上帶白點兒的牛犢子,心裡說今天非要把它給搞到手。聽到曹三軍打聽牛犢的價錢,那個牛販子吃了一驚。他瞪著眼將曹三軍好一番認識,這兵犢子不像是正經買主,便懶得搭理他。曹三軍卻不依不饒,牛販子沒辦法只好說出一個價錢來。曹三軍把身上所有的衣兜全都翻了過來,大大小小的票子抖落了一地。牛販子說這才幾個錢,買條牛尾巴都不夠。曹三軍又把手錶和鋼筆摘下來,說這下總夠了。牛販子依然搖搖頭。曹三軍又要脫外衣,裡面有一件晴綸衫。牛販子趕緊說算了同志算了同志,買賣事小,讓大軍光了屁股誰能擔當得起。
周遭人轟的一笑,曹三軍一下就惱了。他臉漲得通紅,說操你孃的,今天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這牛犢子死活歸我!那牛販子眼睛瞪到天上去了,又趕緊賠著笑問他,買下這牛犢子有什麼打算?曹三軍說打算回去好好玩一玩。牛販子一聽心裡明白幾分,說論玩兒麼這牛犢就不如羊羔了。牛販子立時從同伴那裡搞來一隻羊羔,小傢伙渾身雪白,咩咩直叫,誰聽了都心疼。曹三軍果然同意了,一來牛犢個頭太大,回去不好料理;二來他身上的錢實在只夠買一隻羊羔。曹三軍牽著羊羔兒,滿心歡喜地走了。牛販子在那裡半天沒有想通,今日這事可是讓人開眼,青天白日撞上個老總。
見曹三軍牽回一隻活蹦亂跳的羊羔,班裡的人全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曹三軍找來一個紙箱,裡面鋪上稻草,羊羔兒放進去蓋上蓋子到處都合適。小史在一邊看出一點問題,這個樣子不是把它悶死了麼?曹三軍想一想也是,便在紙箱上捅了幾個洞。
羊羔兒安置好以後,就到了午飯時間。午飯吃包子。大家圍著包子坐了一圈兒。曹三軍旁邊明明白白多出一隻羊腦袋。曹三軍對分包子的宮保健說,以後分飯你得多給我一份兒。那羊羔頭一回吃包子,啃來啃去總是不得要領。曹三軍便撅起屁股吃給它看,小傢伙看了一會兒果然就學會了。剩下最後一個包子,曹三軍和羊羔兒都意猶未盡,兩個傢伙便你一口我一口,把那個包子平分著吃下去了。
這件事很快反映到了連部。馬班長被叫到連部瞭解情況。馬班長見了賈指導員就像孩兒見了娘,差點兒撲到他懷裡去。馬班長訴苦地說,這曹三軍哪裡是來燒香,明明是來拆廟的。一班現在的形勢是這樣,班長是曹三軍,副班長就是那隻羊。曹三軍拿著那羊比他親孃還要緊,一個碗裡吃飯不說,還要一個被窩睡覺。羊羔白天吃飽了,便在屋子裡散步,東瞅瞅西逛逛,像個員外。那東西還養成個習慣,總是半夜裡起來解手,早晨起來屋裡到處都是羊糞豆豆,連大夥兒的鞋窠裡都有。馬班長哭喪著臉對賈指導員說,當兵整整5年了,誰知老革命遇上了新問題,一點辦法都沒有。虧了賈指導員經驗豐富,不然這事就只有挨操的份兒了。
賈指導員雖說見不得馬班長這副窩囊相,可他心裡也在掂量。這曹三軍的問題還真的有些棘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輒來,只得吩咐馬班長先沉住氣,回去再觀察觀察,觀察好了再說。
曹三軍給他的羊羔取名203,那是《智取威虎山》裡少劍波的代號。這樣一叫誰都有意見,一隻羊竟然成了副團級。曹三軍才不管這一套。事情又往連裡反映了多次,連首長們遲遲下不了決心,203越發逍遙自在,養得膘肥體壯。一班的人越看越來氣,這羊羔差一點兒就是祖國的花朵了。
只有曹三軍一個人開心,他還寫了篇廣播稿,送到村裡的廣播室。那天正趕上連裡訓練佇列,大家正邁著正步,電線杆上的大喇叭突然響了起來:現在播送駐軍某部戰士曹三軍的來稿:《小羊伴我一起成長》……士兵們遭了偷襲似的,一下就亂了陣腳。三連長也聽得心裡亂糟糟的,這曹三軍也太過分了,再發展下去不定要騎到我這當連長的脖子上了。
下操後他便緊急召開支委會,專門研究曹三軍和203的問題。他先要池副指通報一下情況,池副指愁眉苦臉地說,情況倒是有,曹三軍的老子又提升了,省革委常委,分管“公檢法”,離副主任就差一把椅子,而且馬上要跟大軍區的政委做親家。支委們一聽全都唉聲嘆氣,哪個也拿不出辦法來。後來一排長汪豹發話了:我有一個辦法,那天路過村西頭,發現那裡有幾棵巴豆樹,上面長滿了巴豆。這巴豆可是有來歷的東西,管是人和畜類吃下去就打嗝,打得你喘氣都來不及。他說可以偷著給203喂巴豆,讓它打嗝打得止不住,從早打到晚,不把它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