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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這木馬天生就是用來騎的。儼然被架到風口上晾過了,裡裡外外全蔫透了,敗在哪裡都服氣。誰見了都免不了開心,這潘固莫非是上級派下來專門給大家解悶的。
不過三連長似乎隱隱有些明白,潘固這副樣子或許有些謀劃……一種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的感覺。屏住呼吸,心跳怦然,每一處都慘淡經營。兩人偶爾對視一眼,依舊茫然著,好像全被對方的關照嚇住了。
3。連長最恨的是賊
這天午飯剛過,上士車舉人大呼小叫地跑到連部,說800元錢不見了。
全連的人一下子就全給動員起來了,都知道三連長最恨的就是賊。三連長眼裡寧肯當土匪也不做賊,寧肯殺人放火也不當扒手。賊不光是壞,還破破爛爛,臭氣熏天。賊是茅坑裡蛆,是綠頭蒼蠅,天底下沒有比賊更讓三連長噁心了。
司號員一把將軍號抓在手裡。衛生員把藥箱鄭重其事地背到身上。通訊員從牆上摘下三連長的手槍,旦等著往他身上套。段副連長和池副指也過來請示三連長,隊伍是不是馬上集合?三連長鼻子差點氣歪了:都給我把架式收回去!這哪裡是去捉賊,解放臺灣還差不多!
此類事情通常都由段副連長負責處理,但是這回三連長非要督陣似的坐在一邊。段副連長先開的口,他對車舉人說你慢慢講,把事情講清楚了。車舉人大口小口地喘著氣,一時竟不知該從哪裡說起。段副連長問他你動那麼多錢幹什麼?車舉人說他今天本來是打算到公社的燒肉鋪去買豬頭肉。段副連長問豬頭肉附近就有,幹嘛要去公社?車舉人說段副連長這你就不懂了,公社的豬頭肉遠近都有名。人家那可是祖傳,據說那個掌鍋的從他曾爺爺那一輩兒開始,就跟豬頭打上交道了,他們煮豬頭用的不是鐵鍋,而是水缸那麼粗的陶罐,將豬頭收拾好裝進去,封好口,下面用溫火慢慢咕嘟,就跟太上老君煉丹差不多。
車舉人還要細說,三連長在旁邊拍了桌子,要你講怎麼丟的錢,扯上太上老君做什麼。段副連長也說可不是麼,你就講你那個錢放在什麼地方。車舉人說放在辦公桌的抽屜裡。段副連長又問抽屜沒上鎖麼?車舉人說上午還鎖得好好的,下午要是開了鎖把錢取出來揣到兜裡也就沒事了,偏偏這個時候肚子鬧了起來,等不及趕緊往廁所跑,回來一看,錢就沒了。
講完了丟錢的經過,車舉人又表示下面頭一件事就是連裡趕緊派人搜查他的腰包還有行李被褥什麼的,就是將他大卸八塊他也決沒二話。他說入黨這麼多年了,誰知犯了這樣的錯誤,少丟點倒也罷了,偏偏是八百元,把他腦袋割下來也不值這麼多。說到這裡車舉人滿臉都是懊悔。看他那副倒黴樣子,便覺得這個人命裡註定要被人好好偷上一回。
案子報到縣裡,縣公安局派了兩個偵察員到了三連。兩個人一鑽進車舉人的屋子裡就忙活開了,找腳印,提指紋,還到處找老鼠洞,找到了就亂挖一氣,小偷鑽進去了似的。偵查員後來又瞄上了天花板,讓人找來了梯子。不少人在門口看熱鬧,蒲團領著老姨跟偵查員商量,要不要它來幫幫忙?這傢伙的鼻子比誰都靈。偵查員打量一眼老姨,馬上衝著蒲團喊你趕緊給我牽走,不然偷錢的就算是你了。蒲團沒想到人家這樣不客氣,就領著老姨頭也不回往家走,再耽擱一會兒就被人家當賊抓了。
接著一個偵查員拿著手電筒上了天花板,上面一陣亂響。不等有誰問一句,就聽轟的一聲,天花板被一隻大腳踩出一個窟窿,接著人就從窟窿裡漏了下來。幸好底下看熱鬧的不少,一人一隻手把他給撈住了。不過還是讓他給閃了腰。偵查的結果是內部作案。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偵查員在連部裡一邊扶著腰,一邊分析案情。他說從營房大門到發案現場少說要走3分鐘,而司務長拉的那潑稀屎前後也就3分鐘,外人要想偷到手除非他會飛。偵查員講得煞有介事,好像那個賊已經落進他腰包裡了。可能是腰傷得不輕,偵查員講著講著就開始咧嘴。另一位偵查員把話接過來,說他們已經在現場提取了罪犯的指紋,餘下的事情就簡單了:全連的人排起隊來,挨著個地摁指頭印。
聽偵查員這樣一說,大家不免都有幾分慌張,自己到底是不是小偷,有點拿不準了。有人甚至逐個地端詳手指頭,搞不清這些傢伙是不是自己的。
提取指紋在操場上進行。百十號人排起長隊,不明底細的還以為在排著隊進澡堂子。隊伍的一頭放張桌子,偵察員在跟前坐著,像兩個坐堂的郎中。指紋是蘸著硃砂摁在白紙上的,紅的跟白的緊挨著,看著讓人心驚肉跳。十根指頭挨個摁,哪根也休想逃過去。最可惡是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