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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衣著非常華麗,跛著一隻害痛風的腳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他的一隻腳剛剛跨進聖殿的門欄,就立刻摘下了自己帽子,露出他那因興奮而發紫的禿頭來。
現在該是埃利斯·達克沃思出場了。
迪克的情緒與眾人的恰好相反,只見他緊緊地抓住了坐位前面的桌子。這時他看到人群中發生了一陣騷動,人們在往後退,並舉著雙手,眼睛看著房頂。隨著人們的視線,他看到有三四個人,正張開弓,從禮拜堂房頂的天窗上,探出身來。說時遲,那時快,他們已經嗖嗖地射下了幾箭,並且當受驚的人群那些混亂聲和尖叫聲還沒有來得及傳到耳朵之前,他們在窗洞那裡晃了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教堂里人頭攢動,到處是尖銳刺耳的叫喊聲,教堂裡的執事們都顧不上他們的職責了,嚇得擠做了一團。音樂也戛然而止,只有那頭上的鐘聲還繼續在空氣中飄蕩著,可後來可能連鐘樓裡那隨著繩子上下跳動著的打鐘人也聽到了不祥的訊息,因此,他們那歡快的報喜工作也停住了。
斷了氣的新郎直挺挺地躺在教堂的正中間,原來他被兩支箭射穿了兩個扈窿。新娘已經嚇得昏了過去。丹尼爾爵士又驚又怒地站在亂哄哄的人群中,他的左前臂顫巍巍地插著一支一碼長的箭,大概有一支箭擦破了他的額頭,弄得他滿臉都是鮮血。
他們還沒來得及吩咐士兵們進行搜捕,那些造成這場慘案的人,早就從旋梯上跑了下來,並從側門逃跑了。
可是迪克和勞利斯還是沒有機會脫身。當騷亂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曾使勁地在人群中擠著想從這裡逃出去,可是因為過於狹窄的坐位以及受驚的神父們和唱詩者們的阻塞,他們的努力全都是徒勞,因此,他們乾脆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泰然自若地坐下來靜觀其變。
這時,早已被嚇得面無血色的奧利弗爵士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喊丹尼爾爵士,一邊用手指著迪克。
“在這裡,”他叫嚷著說,“是理查德·謝爾頓,我的天哪,他就是這次血案的主犯!抓住他,快給我抓住他啊!為了保住我們的生命,快把他結結實實地綁住,他曾經發過誓要我們的命呢。”
丹尼爾爵士火冒三丈,可他的眼睛卻被連續不斷地從額頭上流到臉上來的鮮血擋住了視線。
“他在哪兒?”他咆哮著問道,“給我把他拖過來!以聖林修道院的十字架起誓,我一定要讓他後悔莫及。”
人們再次向後擁去,而一隊弓箭手則衝上了唱詩席,粗魯地一把按住迪克,並將他拖出座位,推著他的肩膀,把他從聖壇的臺階上推了下來。與此同時,勞利斯則像一隻狡猾的耗子那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
丹尼爾爵士抹掉了眼簾上的鮮血,擠著眼睛,怒視著他的俘虜。
“哼,”他說道,“這個狡詐、傲慢的小混蛋,你現在終究還是落在我的手心裡了!以全世界所有可以起誓的東西起誓,從我身上流下來的每一滴血,我都要從你的屍體上滴嗒滴嗒地擰出來加以補償。把他給我帶下去!”他馬上又補充了一句,“這裡可不是地方。把他帶到我家裡去,我一定要讓你的每一個關節都受盡痛苦。”
可是迪克一把推開抓住他的人,提高了嗓音叫道:
“這裡可是聖地啊!”他高聲叫喊著,“這裡可是聖地啊,可是,神父們,他們卻要把我從教堂裡拖出去呢!”
“你殺了人,褻瀆了聖殿,孩子。”一個服飾華麗的高個子說道。
“有什麼證據?”迪克大聲說道,“他們指責我跟這件謀殺案有牽連,但卻沒有任何證據。說實話,我只是這位小姐的追求者,至於她,我敢大膽地說一句,她也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可是這有什麼罪呢?我相信不管是愛上了一位姑娘或者是獲得了一位姑娘的愛,都不是一件違法的事情。除此之外,無論從哪一點來說我都是無辜的。”
當迪克勇敢地宣稱自己無罪後,從旁觀的人群中發出了一陣贊同的嘰咕聲。與此同時,那些非難他的人也開始起鬨,他們大聲嚷著,說他們昨天晚上怎樣發現他在丹尼爾爵士的家裡,又怎樣穿著褻瀆上帝的衣服。就當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時,奧利弗爵士又聲色俱厲地指著勞利斯,一口咬定他是從犯。於是,勞利斯也同樣被拖了出來,站在他首領的旁邊。這時,在場的人都情緒高漲,他們分成兩派,有的人把這兩個囚犯拖來拖去,幫他們製造逃走的機會;而另一夥人卻破口大罵,並用拳頭打他們。迪克的耳朵嗡嗡作響,腦袋也天翻地覆地暈眩起來,就像是一個失足落水的人在水流湍急的旋渦裡掙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