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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張牧還有丁思武又去了南山的松柏林,可再也沒了鳥的影兒。今天她已沒了玩兒的勁頭,張牧叫她去學校,爬上後窗看那些大孩子讀書,她也沒力氣了。一個渾身來蘇水味的人,用指頭為自己抬起那沉重的眼皮,之後,又往她嘴裡塞進了一粒小丸。她終於睜開了眼,看到一位身穿綠色軍裝的人,正慈祥地看著她,頭上的紅五星一閃一閃的。媽媽正千恩萬謝地感謝著,嘴裡不停地“直感主”。她明白了,她正躺在媽媽的懷裡。清真寺的北大廳,已成為野營訓練的解放軍的臨時衛生室。
晚上再吃上一粒就好了。媽媽有點不踏實,疑惑地攥著小紙包裡的惟一一粒小小的藥丸。紅五星說,放心吧,吃了就沒事了,這藥專治破傷風。
一顆紅五星,一身綠軍裝,這一神聖的形象永遠地烙進了她幼小的心裡。
呀,丁思武,真的是你嗎?
是啊,可等到你了!六亭,你真的長成大姑娘了!
哎呀,天上掉下來似的,你不是上前線了嗎?突然的相遇,讓馬六亭既興奮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聽說你今天高考結束,我就急忙來接你了。啊,三年了,三年不見了。這時,他才發現站在六亭身邊的張牧。張牧?喂,你咋不說話,竄成個大個子就跟我生分了?
啊?那什麼,看著你這身軍裝,我,我真的不敢認了。
是啊,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馬六亭看了一眼張牧,明白他還沒從列車上的狀態中走出來,便轉過話題與丁思武搭訕。
戰爭結束了,我們軍調了回來。哈哈,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接你。
真羨慕你。我要是個男的,馬六亭看了一眼張牧說,也要當兵上戰場。她真想把所有的不悅扔到列車上,不留一點傷心的痕跡。
讓人羨慕的是你。我可早就聽說你是學校裡的尖子生,等上了大學,眼睛可別朝天看喲。
看你說的,我又不是學天文的,就是朝天看也看不懂呀。
哈哈……
仨人並排著往外走,走出候車室,陣陣的熱浪伴隨著小商小販嘶啞的叫賣聲迎面撲來,彷彿附近硫磺窯裡冒出來的濃煙,讓人無處躲藏。
哎,來只冰糕還是汽水?丁思武問。
算了,都不想喝。
馬六亭說著看了看張牧,張牧表情淡淡的,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一邊是笑聲朗朗的丁思武,言談笑語是那麼自信、開朗。她感嘆環境的魔力,是戰爭的洗禮,造就了一個暫新的丁思武。一邊是臉色蒼白,唯唯喏喏,魂不守舍的張牧。走不多遠,他們來到一輛嶄新的桑塔那轎車旁。
請上車吧。丁思武麻利地開啟了車門。
喲,把你們家的驕子也開來了,還是自己開。馬六亭說,到底是有錢啊。
那就請賞光吧。
你——啊,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張牧想對馬六亭說點什麼,他看了一眼丁思武,又把你改成了你們。
張牧,你好像不太舒服。丁思武左手拉了拉軍帽,右手上的鑰匙變成了陀螺,旋的張牧有點眼暈。
丁思武,他剛剛病了一場,是不大好受。張牧,這麼熱的天,別待了,小心再中暑,咱們還是一塊走吧。
你們走吧。
哎呀,你什麼事?馬六亭不明白了?
我、我剛想起來,我爸爸叫我捎本養雞方面的書,我到那邊的書店看看。張牧躲閃開馬六亭的目光,望著遠處說。
我陪你去。
雖然聲音不大,但馬六亭的這話讓丁思武聽來著實吃驚不小,差不多賽過了槍聲炮聲。
六亭!啊,啊,是這樣,上車咱們一塊去吧。丁思武急忙說。
都不用了。我——走了。
說完,張牧頭也不回地走了。馬六亭心中一陣悵然,她明白張牧躲避什麼了。
從第一眼看到丁思武,張牧就覺得他和馬六亭之間不可能再有什麼了。人家丁思武轉著彎的走紅,沒考上高中,當兵卻成了戰鬥英雄。全鎮參戰的指戰員中,有七人成了烈士,而西大街的三個人,卻個個立了大功。高考動員會上,校長還曾慷慨激昂地對同學們說,要向戰鬥英雄學習,把握分分秒秒,向黨和國家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他是榜樣!丁思武竟是我的榜樣,並且他還是校長要求同學們學習的榜樣。如果這些同學不包括馬六亭,就是全世界的同學都學他丁思武,我張牧都不在乎。他在我參加高考前,就成了我的榜樣,而且偏偏又是馬六亭的榜樣。
天啊,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