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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何不試著讓雙方父母認同?話剛出口,她便覺得自己的話好沒道理,這是怎麼說呢?自己的事,不也是沒有勇氣告訴父母嗎?
說了呀。我倆都向父母說了。你想,但凡有迴旋的餘地,他哪能自殺?
真羨慕你們,你們真的好勇敢。為自己的愛不顧一切,哪怕去死。
我們沒想那麼多,我們只想一輩子待在一起。我們只要父母答應我們,找一個外族的物件。就這麼一句,他們就再也不允許了。我萬沒想到的是,他竟想去死。聽礦上的人說,那天他大哥剛宰了一頭牛,刀上還沾著血。當時家裡只有他父母,趁這機會,他要父母把婚禮取消了。他說,要我結婚也行,但我娶的是另一個姑娘。他父母急著問是誰?當他剛說出是個漢人時,他父母乾脆讓他住嘴。誰知他竟拿起那把宰牛的刀子,捅進了自己的肚子。他哪裡是捅他的肚子啊,他捅的是我的心。他在手術室裡整整做了五個小時,對於我卻像是過了五年呀。我,我準備下了一條繩子,如果他去了,那我……
馬六亭心裡嘆息著,張鳳,你只管說自己了,可是,你怎麼能明白我呢?又是一陣哭。
你也別難過了,丁思勇不是明天就能出院嗎?
是啊,也許那次我燒香燒對了。剛才他在醫院裡對我說,他父母不再逼他了,只是也沒答應他。
他們知道是你倆的事?
他們只知道他有個漢人的女友,不知道是我。我倆的事,眼下就你清楚。
馬六亭看著張鳳,欲碎的心湧起陣陣痠痛。想不到,這世上不幸的人兒又多了一對。唉,張鳳啊張鳳,我連我自己的事兒都弄不清楚,更別說你的事兒了。一時的衝動就這麼輕易地把自己交了出去,交給了一位越來越像個謎的人。張牧,你不該啊,你不該與你母親合起來騙我,難道連你妹妹的這點勇氣都沒有嗎?現在,我這付活受罪的樣子,都是你害的呀,如果不是你,我決不會輕易把自己交給他丁思武。可現在,要我怎麼辦啊,上蒼啊,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第一節
第一節
誰也別說了,這都是命,人不跟命爭。他屬虎,她屬兔,偏偏生了個兒子又屬狗,狗攆兔子不回頭。死了就了了,不看死的看活的,誰苦啊?沒孃的孩子苦啊。唉,老丁家怎麼這麼多事兒,活脫脫一個馱錢的驢,竟好端端地說無常就無常啦?
人們仍然議論紛紛。
喪棚高掛,公婆哭得死去活來,任憑街坊鄰居苦口婆心的相勸,婆婆說什麼也要隨著兒媳婦去。
大街上,塵土飛揚,一隊怒吼的人馬,正往西大街的雙子樓這邊湧。領頭的幾個咬牙切齒摩拳擦掌。快、快跑啊,快把他龜孫子的樓砸了,砸他個片瓦不留,逮住那個鱉羔子,先騸了他……
領頭的是孃家哥,黑黑的、大高個,袖子綰到了肩膀上。全村的青壯勞力幾乎全來了,緊握亮鋥鋥的農具,更有一級政府村委領導撐腰,乘著拖拉機、大卡車,幾百口子人,浩浩蕩蕩從百里之外,一路痛罵、一路揮舞著開進了西大街……
馬衛國跑來了,從清真寺裡,一邊跑一邊擦著溼漉漉的頭髮,剛換了水(沐浴)還沒來得及禮拜,就被驚得跑了出來。這是咋了?上級沒來通知要開會,這又是什麼運動、哪家的串聯啊?人流洪水一般,來不及想了,跑吧,快跑,追上洪流,找到源頭,一定要查個清,問個明。
張文也跑來了,他撇下養殖場辦公桌前的瓶瓶灌灌,從村東上氣不接下氣的顛來了。親孃啊,是不是*又來了?是不是又要鬥四類?我,我是向前呀,還是向後啊。這亮鋥鋥的鋤鐮鍁钁,打起人的腦袋來,比砸土坎垃可是容易多啦,要命的還有這滿天飛的石頭,它可沒長眼啊。
二虎子從飯店裡仍下經理的賬本也躥來了:他奶奶的臭養漢,剛打完對越自衛戰,這又玩兒的是哪一齣?
人流如潮,吵的、罵的、哭的、叫的,從村東到村西,家家戶戶,老老少少,六七千口子人追著這瘋狂的車隊一起湧向了西大街,似澎湃的浪潮在雙子樓前洶湧地上下翻滾著。
面對這瘋狂的場面,馬衛國急得汗流浹背。他終於站到了制高點——一堆高高的糞土上。他彷彿又回到了戰火紛飛的年代,他開始向著狂熱的人群高呼,繳槍不殺、舉起手來。可是,話說出口,卻成了——有黨員嗎?是共產黨員的就要站出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還真有人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