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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鞋子脫下,才讓人在鋪了毛氈的室內走動。短短小小的身子套著厚重的羽絨外套,戴著小毛帽,看起來圓滾滾的,極是可愛,溫如予將沾到其上的雪花拍落,自己在旁側的開放式廚房煮了一壺沸水,讓孩子有溫水可飲。
期間,他幾度下意識地抬頭望向掛在牆上的時鐘,看著那時針一隔一隔地爬,發出窸窣規律的滴答聲。他聽著聽著就有些煩躁,卻又不曉得自己在煩躁甚麼。
「爸爸,抱……」因為暖氣大開,小男孩已將身上的厚外套脫了下來,瘦小身子纏上大人暖暖的懷裡。溫如予自然立刻就把小男孩抱得緊緊的,陪著孩子玩了幾個幼稚的遊戲。
一直到他晚上煎了兩塊牛扒作晚餐,還特別為某個人備了一份放在微波爐裡,放得涼透了也未聽見停車房的鐵閘響聲,整個夜晚靜悄悄的,只有暖氣每隔一段時間就轟隆地發動著的噪音。
自從他住進來這裡後,那個人就從未如此晚歸過。
溫如予起初不由有些焦慮,擔心那人是否在外面遇著甚麼事了。到這時候他已經不記得早上他們有鬧過一場,畢竟相識至今他們好像都是這樣相處的,尤其那人機車又嘴壞,要不吵起來還挺有難度,久而久之他便也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反正爭執到最後總是莫名不了了之,像甚麼事也不曾發生過一般,因此這回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縱然當下很是氣憤難受,心裡下意識地認為那人很快會回來道歉討好,自己心軟,幾句話就能讓他不忍繼續怪責。
今天在楊漾那裡發生的事,溫如予想和一個人分享。
記得從前楊漾晚歸他也會撥個電話過去關心,但沒有一回像現在這般,整個人坐立不安,每隔一分鐘視線就往時鐘飄去,每一回接不通對方手機心就會往下沉一分。
該不會真出甚麼事了吧?這個念頭一生,他就幾乎坐不住,可天昏地暗,寒天雪地,要找人等同大海撈針,何況說不定只是自己在杞人憂天而已,畢竟雪深時線路中斷的狀況特別多,偶爾斷了通訊網路是極其尋常的事。
今天的孩子確實黏人得很,小小身子幾乎一整晚抱著父親不放,像個小樹熊般四肢都纏得緊緊的,只要溫如予稍微松一動便會又哭又叫,溫如予根本走不開。
溫如予是難受的,這一整天他的心都煎熬著,早上那些話不管是說出口的還是入耳的都讓他覺得痛。他的情感隨著分分秒秒積累出重量,堵得他心都慌了,時不時抽他一下、刺他一回,可他連發洩的地方也沒有,就只能往心裡去,越陷越深,讓他快要支撐不住。
他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著緊那個人。以為只是試試而已,就象是自虐似地想看看自己究竟能接受同性到何種程度,可試到現在還說試試甚麼的連他自己都覺得是自欺欺人的說法,說不感動是假的,說不動心是假的,說不喜歡也是他媽的不可能!
就像他幾乎因為焦躁得快要冒汗之際,電話忽然毫無預警地接通,「──Issac,你在──」
「──他喝多了呢,不方便接電話,您是誰?我給他留個口訊,叫他清醒了回電給您。」陌生的女嗓讓他嘴邊的話語硬生生哽回喉間,本來滿腔的急熱頓時涼了下去。
「您是誰?」
女聲一笑,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是我在問您是誰呢,您卻問起我來了,真是的……啊,等等,二少在發酒瘋,在搶手機,我把電話還給他了啊。」
電話那端響起了混亂的雜音,一陣交接聲在荒靜的夜裡響起,溫如予竟覺得有些不由自主的緊張,隨後聽見彼方那熟悉的聲音傳來,隔著聽筒拂過他耳際,讓他心裡一陣臊動。
「甚麼事?」那口吻有著一點壓抑、一點浮躁、一點昏醉,卻是那個他所熟悉的人。
溫如予一聽這聲音就莫名地忍不住了紅了眼,他深深吸氣,平了平焦躁的心情,儘量讓自己聽起來不至於太過失態,於是他不自覺地收緊了手中的力度,連帶懷裡的小男孩也在這樣的緊抱中感到一絲微痛,但他的注意力卻只放在電話另一頭,似乎被對方的語氣提醒了他們還未和好的事實,至少對方顯然餘怒未消。沉默片刻,他還是低低問道:「你在哪裡?」
然後他聽見利哲吭聲,冷冷抬高了聲線嘲問道:「這關你甚麼事?」
「你果然找別人了是不是?你都這樣了為甚麼還要招惹我?你玩兒我是吧?你王八蛋啊?」溫如予的眼微微燙紅,交織著委屈和怒火。
「你他媽能找女人,找你心愛的老婆,我怎不能找別人了?你眼裡還有我嗎?你以為我稀罕著你,就沒有人稀罕我嗎?媽的我受夠